子煌卻惋惜道:“那樣的身手不能為國效力,實在是可惜了。”
我沉默不語,過而聽到外面有些喧鬧,便聽子煌問:“外面鬧什麼呢?”小祿子回道:“是商學士,在和隨行的學子飲酒對歌。”
子煌的臉色略微沉了沉,舉起筷子又給我添了菜,才道:“這人現在是越來越沒個規矩了。”
我想起了先前所謀,才強打起了精神道:“商容並非百里之才,在學院士裡,也算委屈他了。”
子煌卻笑:“這人身上總有種脫不開的傲氣,本來想壓壓他,免得以後浮躁,不過現在看來是壓不住了。”
我想了想,才試問道:“就不如給他個差使,讓他碰碰釘子也好。”
子煌沉吟了番,道:“新近狀元都要在學院士裡留個兩年再做分派,如果急著提拔他,恐怕會遭人議論。”
“那您也可以不用提拔,只做分配。”我道出了心中所想,卻迎來了子煌別有意味的目光,他笑問我:“怎麼才叫不用提拔,只做分配?”
我心境奇亂,也不想再多做迂迴修飾,只直接道:“聽聞南方嘉郡年年水患,穀物受災,朝廷欲派遣官員使者撥錢糧賑災並興修水利,這個差使倒不如讓商容去,一來看他有多大本事,二來也是給他個立功的機會。”
子煌聽了眼眸一閃,並不提他的意思,只給我勺了匙湯道:“過些日子你身子就要重了,不如十日後,就啟程回宮吧。”
他看著我將那碗湯喝完,才繼續道:“嘉郡的水患主因是地方官員督導不利,水利失修,如今也算是個大工程,若讓商容一人去做,恐難服眾人,你說派誰隨他同去?”
我放下碗,抬頭看了子煌一眼:“您不是心中早有定論,又何必考我?”
他才笑著將我一攬道:“商容的年少輕狂但思維靈活,史魏書老重沉穩卻過於迂腐。如今兩人也算是有了交情,派他們一起出去,倒是可以相互磨磨性子。”
我臉一紅,連垂下頭,只給子煌夾了菜道:“這蘇辣鳳,做的是極好的,您嚐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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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因為我的身孕,子煌不得不提早回宮。
在離開的路上,子煌便已下了旨,任史魏書為欽差御史,前往嘉郡佈置救災及水利興修事宜,商容隨往。
記得以前在定真時,父王便跟我提起過,水利,農工,道路,這三樣都是關係到國計民生的重責,而朝中官員卻對此多有不屑,難以盡心為之,所以永絡國大部分地區依舊是水旱不斷。
如今嘉郡又生水患,父王的意思便是要我跟子煌提起讓哥哥擔當此次重任。也可籠絡民心。
但哥哥畢竟是個武將,這種農工的事情並不在行,勉強過去,也是徒勞。而哥哥現在與商容交好,商容既去,他便可以以保護欽差的理由同往。如此雖然是繞了個彎子,但目的還是達到了。
後來父王的信中,也未對此說些別的。只是知道了有了身孕,多了些慰藉的話,並提醒我,日後在宮中更要加倍的小心。
而我卻一時閒了下來。
子煌以我的身孕為名,免去了一切後宮繁禮。只每日留在水苑,看書描畫,日子過得倒也清靜。
我繁亂的心緒,也因此而稍有平和。心中想了許久,大概明白了。不管是子煌,還是希琰,都是我無法選擇的人,我可以傾我所有去愛他們,但最終,也只能留在一個人的身邊。
而這個人,卻不是我能選擇。
所以現在我能想的,也只是靜靜守在這裡,等著我們的孩子的到來。
我們的孩子……
苦澀與甜蜜,糾轉著湧入心底,用手輕輕覆上,只兩個月,還未能感到任何生命的悸動,但我因腹中那塊骨血而有了些許的欣然,那是種由衷的喜悅。
我們的孩子……
剛過辰時,便聽宮門響動,子煌已下了朝來。他近日仍未能從最初的驚喜中有所緩和,還是一幅緊張的模樣。
“太醫說這個時候的蜂蜜對身體是極好的,多喝一些。”
他半勸半哄,在我耳邊吹著氣,環過我胸前的手裡拿著一匙琥珀色散著誘人甜香的液體。
我含了一口,卻被那股甜膩嗆了一下,連四處去尋水,一時間狼狽至極。而他卻悶聲笑了出來。
我不覺有些氣,揚起手就要捶他,卻礙於身份不敢下手。而就這麼一遲疑,卻被他伸手一拉帶到了懷裡。
“你說會是皇子,還是公主?”他的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