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
他的兇狠持續了片刻,便氣急了起來。也許是剛才的動作太過劇烈,我看到他的胸口已滿滿的滲出了血水—未愈的傷口崩裂。蒼白的臉上更是多了幾分蠟色。
但他的眼睛,依舊銳利如鷹。
他是鷹一般的男子。
抓著自己的獵物,從不輕易放手。
但今天,必須放手。
因為他的身體已然不濟。
劇烈的喘了許久,他才鬆開我,捂著胸前的傷口,然後把匕首扔給了我。
“今日是不雙冒犯了,聖僧請回吧。”
他的聲音有氣無力,眸子也不看我,只轉身躺回了床上。
想他應是沒力氣再起身了,就急忙收了匕首,對他行過禮,緩步走出了內室。
但一出了大堂,便逃也似的回了住處。
不雙有如猛虎雄鷹,帥府更是龍潭虎穴,半刻不能多留。
到了自己的住處,剛好遇到潛行回來的袁戎得。
他見到我嚇了一跳,揭開蒙面布就要大叫。我急忙捂住他,退到裡面,問:“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他拍了拍胸脯,道:“我辦事,您放心!”然後從袖子裡抽出一卷羊皮紙,遞給我道:“這是整個虎騎關的駐防圖,包括士兵換崗時間和每個崗哨的具體人數。還有兵器庫,糧草庫的具體位置。”
我一看心中大喜,連忙吩咐:“快去把裡面那幾位法師叫出去來,我們依計行事,今晚就火燒虎騎關!”
第三十四章
關中邦鼓,已到三更天色,雪卻依舊下得緊密,早積的沒人腳踝。
從微微敞開的房門向院子裡望,那幾個大容國兵依舊守在外面,時而會探個身子往裡面瞧,看我們做些什麼。
小心的合上門,將腦中的思路整理清楚,便拿出那張地圖,鋪在桌上給幾個和尚看。
“虎騎關的糧倉離帥府不遠,只要那裡火起,帥府自然大亂。我們趁亂拿住城門守軍,敞開城門,到時老元帥的大軍湧入,自然功成。”
轉頭對袁戎得道:“你與七位高僧先去城門守候,看糧倉方向火起,就立即動手。”又對餘下的三人道:“還煩要您幾位,隨我去糧倉放火。”
袁戎得卻對我道:“元帥,糧草存放之地向來是有重兵把手,您只帶三個人去,會不會有所不妥,要不然您把諸位高僧都帶過去,我袁戎得渾身蠻力,那幾個兵卒還看不在我的眼裡。”
我明白他在擔心,便道:“城門之事是重中之重,如果出了差錯就會功敗垂成,所以才要你去。糧草那邊你不用著急,我自有計策。”
又安撫了他了兩句,袁戎得才略微放心,回到內裡打點了番,就開啟後窗跳了出去。
屋後的圍牆要比院牆高了兩倍,四人多高,大概是城中兵卒以為沒人能爬上去,就未派侍衛過來把守。
而那幾個和尚加上袁戎得倒真是有些飛簷走壁的本領,只踩了兩個突起,往上一縱,就跳了出去。
我看著有些發傻,以前雖然看過哥哥練武,卻也沒見過如此壯觀的“天外飛僧”。
張著的嘴也忘記了閉上,還好白沙遮著面,沒讓那三個和尚瞧見。連清了清嗓子正住神色。開始安排餘下的事情。
而就在這時忽聽到一個守衛走到了門外,問:“諸位高僧,可要安置嗎?元帥吩咐要好生伺候著您們。”
我往門板處靠了靠,心想若是此時讓他進來,發現七八個和尚都不見了,肯定會壞事,便道:“不必了,我還要讀兩個時辰的佛經,你們不用伺候。”
門外的人聽言,才退出了院外。
其中一個僧人有些躊躇,傾身問道:“元帥,若是我們現在離開,那些守衛看屋裡沒裡響動,定會生疑,那時該如何是好?”
我略微沉吟,看到了一旁的銅盆支架,心中立時有了主意,連將那架子搬到窗前,隔了一些距離,又將自己備用的衣服給它穿好,戴上帽子。然後讓燈火一映,倒真是在窗戶紙上投下了一個人影。
“這樣一來既便是被他們發現,我們的火也早已放起來了。”
三個僧人連道:“元帥妙計。”
我心中苦笑,哪裡有什麼妙計,不過是被後人用爛了的東西。
又仔細整理了番,看沒留下任何紕漏,才隨著那三個和尚從後窗戶跳到了後院。
飛簷走壁我是不會的,但爬牆卻也是什麼難事。
抓著那幾個和尚順下來的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