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南心如刀絞,斟酌良久,方才抱拳道:“屬下知道二公子向來言出必踐,話既然說到了這個份上,勢必難以收回,屬下只好從命了。”
“好!拿得起,放得下,方是大丈夫所為,這樣才不枉本公子的多年教導!”袁熙說著,忽地轉過身去,衝著
高幹興高采烈道:“元才,愚兄就把張南和焦觸交給你了,相信以兄弟的為人,也虧待不了他們兩個。不過,兄弟的兵力還是不足,愚兄索xìng好事做到底,再送給你二百親衛,湊足五百一部之數,也便於指揮。”
“二表兄,我?”連高幹自己都沒有想到,袁熙非但送給了他兩員愛將,而且連親衛也給了他大半。
“你什麼你?元才,此番你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婆婆媽媽的,便不是俺袁熙的兄弟!”袁熙說完,理也不理高幹,帶著韓猛與剩餘的一百親兵呼嘯而去。
“元才,弟妹,等天下大定時,愚兄一定到蜀郡做客,到時候,你們小兩口一定要陪我喝他娘一個痛快!”等風中傳來袁熙這句話時,天已經大亮了,卻越發冷了起來。
高幹呆呆地望著袁熙遠去的背影,只有在心底默默唸叨:“二表兄,多多保重!”也真是世事難料,本來是分外眼紅的仇敵,卻在誤打誤撞之後,成了肝膽相照的朋友,這樣極富戲劇xìng的事情,縱然是擁有先知先覺的高幹也是萬萬沒想到的。
高幹就那麼呆呆地站著,站了好久。
依稀耳邊傳來了甄好的聲音:“我一直以為袁二公子是個不解風情的莽夫,而我家姑爺卻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誰知到了現在一看,姑爺卻被袁二公子比了下去,小姐,我要是你,說不定會後悔跟了姑爺的。”
“臭丫頭,說什麼呢?小心我撕爛你的嘴!”甄洛嚇唬了甄好一下,卻是吐氣揚聲道:“小丫頭,可惜你不是我。你家姑爺絕對沒有你看到的這樣不堪!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變得這樣貪得無厭,但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知我者,甄洛也!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夫復何求!”高幹心中感觸萬千,雖然他與甄洛相識不久,但是甄洛竟然像他後世的老婆張櫻一樣信任他,這就難得可貴了。
其實,高幹之所以厚著臉皮向袁熙討要張南、焦觸二人,並不是想借機壯大自己的實力,而是另有苦衷。
雖然張、焦二人非是泛泛之輩,但是比起夏昭、鄧升來,在大局觀上還是稍遜一籌的。更重要的是,大約七、八年之後,曹cāo攜官渡、倉亭大戰的餘威,揮軍冀州,袁尚與袁熙的聯軍由於張南與焦觸的突然變節,一敗塗地,不得不逃向了遼東,從而被公孫康壞了大好xìng命。
高幹就是想試一試,看沒有了張南與焦觸這兩個叛將,袁熙的命運能否發生一些改變?儘管,做曹cāo的對手,能生存下來的機會相當渺小,但是高幹相信,他這雙蝴蝶的翅膀,說不定已經扇動了歷史的車輪。
可是,這些不能給任何人聽的東西只能埋在肚子裡,讓他慢慢消化掉,最好是連渣都不剩。這就是重生者的苦逼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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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高幹rì夜兼程趕往兗州之時,兗州昌邑的州衙之內,燈光如豆,清容俊貌、骨奇風高的荀彧正在批閱公文。自從曹cāo引軍討伐徐州陶謙之後,兗州的大小公務都壓到了這個年輕人的肩上。
就在這時,忽聽心腹來報:“四公子從鄴城來信了!”
聽到是四兄荀諶來信了,荀彧俊美的臉上倦容頓消,讓人把信送了進來,開啟一看,不由搖頭苦笑道:“四哥不知彧這幾rì僅僅睡了幾個時辰嗎?還給彧找麻煩。”
話雖然如此說,但是荀諶相托之事還是不能應付了事的。
荀彧覺得此事關係著潁川荀氏與陳留高氏,自己還不能直接出頭,他尋思了一會兒,當即休書一封,喚了一個心腹家人道:“速將此書連夜送往東郡濮陽,親手交與夏侯元讓將軍,不得有誤。”
“喏!”那將人領命而去。
東郡太守夏侯惇接到荀彧的四百里加急之後,覺得要想在不得罪高幹的情況下將其留在濮陽,還真是一件傷腦筋的事。恰逢壽張令程立人在濮陽,夏侯惇便求計於程立。
程立道:“將軍麾下有一位軍司馬典韋,乃陳留人氏,與高幹乃是同鄉,據說此人擅長六博之術,與高幹正是對手,他們兩個一旦對弈起來,滯留個十天半月應該不是難事。”
夏侯惇一聽,大喜道:“仲德先生真乃妙計也!”
遂令軍司馬典韋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