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哎,我說,乾脆把咱家那輛大車開到學校門口去,咱倆就住在裡頭。等下課了,咱就順著那梯子往上爬,爬到車頂上。就算咱們找不著兒子,兒子也準能看見咱們。”
他叉著腰,作出一副站在車頂上東張西望的怪樣子。
見我瞪了他一眼,他又說:“要不這樣,咱就拿著個大喇叭,像《有話好好說》里老謀子喊‘安紅’那樣,在樓下喊:‘傅子恩——餓像你!’”
他扯著脖子喊,聲音拖得長長的,故意把“我”念成“餓”,“想”念成“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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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兒(3)
我“撲哧”樂出了聲兒:“瘋子!”帶著重重的鼻音兒。
“反正已經‘瘋’了一個,一塊兒瘋唄。”
看著他那大男孩兒般的調皮樣兒,還能有什麼煩惱呢。
。。
隔輩親(一)(1)
彪子的父親是山東人,從小投奔革命,書念得不多,仗打了不少,在革命的熔爐裡錘鍊了一輩子,可就是沒把“重男輕女”的老觀念磨掉。當年為了要傅彪這麼個兒子還被全院點了名。
老爺子一點不隱諱自己的觀點:不見兒子不罷休,見了兒子才罷休。
生了三個女兒,終於見到了傅家的獨苗。彪子生下來渾身通紅,老爺子認定了兒子長大一定會如他的膚色一樣黝黑,於是給兒子起小名叫“黑蛋”。
黑蛋雖是獨苗,老爺子卻決不嬌慣,教育方式免不了喝斥棒打,彪子一再對我說他是在“石光榮”式的家庭中長大的。
老爺子1977年患了大面積心梗,幾次搶救最終度過了鬼門關,那以後便安心在家休養,每年都要因為心臟病住幾回醫院。彪子很孝順,他的原則是無論如何不能惹老爺子生氣。
我自從嫁入傅家門,公公、婆婆便把我當親女兒看待。婆婆很賢慧,對公公細緻、耐心、周到,對我們更是體貼入微。從我們結婚到我們有了自己的房子,這十年間一直與公婆住在一起,沒有紅過一次臉。
爺爺自然想早點兒抱上孫子,於是每次藉著住院便向我們張口,操著依然濃重的山東口音:“妮們身麼史候猜能嚷窩包上筍子啊!(你們什麼時候才能讓我抱上孫子啊!)”
我懷孕了!老爺子像打了雞血!
我吐得翻江倒海,每次餐前都要先吃兩口當“引子”,然後直奔衛生間,把胃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