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權力中樞,這樣扶蘇繼位之前,熊氏外戚基本上可以再度掌控楚系,等到扶蘇登上王位,熊氏外戚就可以再度“殺回”咸陽了。
誰知寶鼎根本不給熊氏外戚重回咸陽的機會。寶鼎窮盡心血才把熊氏外戚趕出朝堂,由此才給扶蘇問鼎儲君鋪平了道路,怎麼可能在秦王政有生之年,讓熊氏外戚再度出現在朝堂之上?
懷德夫人總是想借助熊氏外戚的力量給扶蘇保駕護航,所以看到熊氏外戚在西南建功,馬上就變得急不可耐了,而熊氏外戚更是不甘心被排除在統一後的權力和財富的再分配之外,所以同樣急不可耐。權力常常讓人迷失,甚至méng蔽心智,尤其像熊氏外戚這樣曾經在歷史上數度輝煌的豪門大族更是如此。
寶鼎對熊氏外戚的警告由隗清傳遞給隗狀。
隗狀掌控楚系容易嗎?可謂千難萬苦,如今他和武烈侯之間隔閡甚深,彼此間更無信任可言,而琴氏與蓼園之間的親密關係也早已蕩然無存,與蓼園鉅商富賈們的合作也基本中止,這給琴氏帶來了驚人的損失。與此同時,秦王政與以隗氏為首的新楚系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秦王政並沒有給予新楚系最大的信任。
這時候熊氏外戚藉助開闢西南之功試圖捲土重來,對隗氏在楚系中的領導地位形成了致命的威脅。就在隗狀焦慮不安的時候,武烈侯對熊氏外戚的警告讓隗狀不(禁)鬆了口氣。
巴蜀人始終依靠楚系而存在,隗氏外戚若想取代熊氏外戚,奠定自己在大秦朝堂上第一豪門的地位,就必需依靠秦王政和扶蘇父子的信任,而這對父子對熊氏外戚有著截然不同的態度,這就導致隗氏若想實現自己的目的,就必須藉助秦王政的力量徹底擊倒熊氏,然後給扶蘇保駕護航,讓隗氏在扶蘇做君王的時代完全發展壯大起來,建立起真正屬於自己的楚系力量。
寶鼎對熊氏外戚的警告,不僅僅是為了幫助扶蘇,也幫了隗氏的忙。
寶鼎會無緣無故地幫助隗氏?
隗狀意識到,自己必須利用這次難得的契機,與武烈侯重建信任,即便無法重建信任,也要讓琴氏重新進入蓼園,繼而為雙方搭建一個可以溝通的橋樑,建立一定的默契,有了這層默契,隗氏才能利用秦王政、寶鼎和扶蘇三者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在政治上趨利避害,最大程度地攫取利益。
隗狀、隗清兄妹同至蓼園,少主琴珪和大匠琴唐跟隨於後。
這些年武烈侯和隗狀雖然交惡,兩大勢力一度勢同水火,但琴氏始終進出蓼園,與武烈侯一家保持著密切的私人關係,甚至就在蓼園基本中止與琴氏的合作後,隗清也沒有讓政治勢力之間的衝突影響到雙方之間的私人感情。
隗清的這種鮮明個性,或多或少給武烈侯造成了一些觸動,一定程度上減少了雙方再次合作的難度。
賓主言歡。席間除了閒話家常,主要是談琴氏進入北疆修建冶鐵和武器作坊的事。
北疆鎮戍軍的數量非常龐大,長城更是連貫東西,無論是常規武器、守城器械還是戰車的需求量都是一個驚人的數字,所以寶鼎在北疆防禦體系的構建中,把冶鐵和武器作坊建設的重要性放到了等同於牧馬苑建設的高度。
北疆假如可以就地冶鐵和製造武器,受益的不僅僅是北疆防禦,還可以推動北疆的發展,增加北疆的賦稅收入,尤其重要的是,它為秦軍出塞作戰、開疆拓土打下了一個良好基礎。然而,這一類作坊的建設不但牽涉到了國祚安危,還涉及到技術、原材料和工匠等諸多難題,中央在政策上更是有著嚴格的限制。
目前少府治轄的官營作坊因為在冶鐵和武器製造的技術和產量上都存在嚴重不足,再加上這其中牽扯到朝堂各方勢力的直接利益,所以依舊允許琴氏、墨家、烏氏三傢俬營冶鐵和武器製造。
烏氏這幾年已經取代琴氏,成為中土第一巨賈。烏氏過去牧馬,但隨著武烈侯的崛起和在統一戰場上的所向披靡,烏氏以蓼園為後盾,與墨家共享技術,又與關東巨賈卓氏、張氏、猗頓氏、白氏、孔氏、郭氏和端木氏密切合作,成為一個兼營鹽、鐵、馬等眾多工商領域的超級大巨賈。
烏氏倮當年對寶鼎母子的“投資”獲得了堪稱“神蹟”般的回報,如今烏氏倮因為對大秦統一做出了巨大貢獻而被秦王政特封為倫侯爵,在義渠族中更是等同於部落王,享受著和大秦封君一樣的待遇,可謂名利雙收。
但私營冶鐵和製造武器,對大秦來說始終是個隱患,所以當統一戰爭進入到尾聲,而中央財政行將崩潰之際,沒有在這一塊獲得直接利益的貴族們就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