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上將軍楊端和出任西南遠征軍統率。
楚系主掌西南遠征之重任,如果成功,憑此功績足以保證熊氏外戚東山再起,所以隗狀、熊布和公子騫等楚系大臣也一致支援。
老秦人無力反對。
秦王政當即准奏。
楊端和回東南組建遠征軍,遠征軍以荊宛軍隊和江南軍隊為主力,東南水師負責運輸糧草輜重,整個東南戰場上的軍隊都歸楊端和排程。也就是說,此次秦軍渡淮作戰後,麃公也就完成了他的使命,只能到江淮和王翦一起準備渡江作戰,老秦人徹底失去了爭奪江南控制權的機會,同時,也失去了把本系勢力延伸至山東的機會。
接著就是荊宛的控制權。荊宛兩個大郡,南陽和南郡。南陽郡守現在是關東系的人,是秦王政的親信,而南郡郡守還在楚系手中。這次出鎮江陵的公子嶠要隨同遠征軍作戰,輔佐他的昌文君熊熾肯定要帶著東南熊氏的主要力量進入西南發展,以圖東山再起。東南熊氏一走,南郡就成了朝堂各方勢力的必爭之地。
寶鼎舉薦潁川太守隗藏轉任南郡郡守。隗藏主掌南郡,可以把巴蜀和荊宛兩地很好地聯絡在一起,確保給西南遠征軍提供源源不斷的糧草輜重。
在寶鼎的舉薦裡,南郡郡守一職,非隗藏莫屬,如果由其他人出任,必定嚴重影響到西南遠征的勝負。
這話一說,先聲奪人,本來覬覦南郡的其他勢力急切間竟然找不到反駁之辭。
秦王政有些猶豫,但對西南遠征勝利的渴望終究佔據了上風。准奏。
荊宛依舊被楚系所牢牢控制,隗氏和寶鼎都達到了目的。
做為交換,隗狀建議,王公子驤隨寶鼎去北疆,殺虜建功。這意思很明顯,公子驤到北疆,就是為領燕南封國做準備,一旦秦王政立儲,公子扶蘇回京,那麼公子驤就可以領燕南封國,寶鼎依舊可以牢牢控制整個北疆。
更重要的是,兩位王子在北疆,領兩個封國,對寶鼎可以形成一定的鉗制作用,這正是秦王政和寶鼎都需要的局面,有了這樣的局面,咸陽和北疆之間的合作關係才有一定的保證。
寶鼎在這一輪政治博弈中可謂大敗而歸,無論是在推動穩定戰略還是推動立儲上,他都失敗了,雖然在其後的利益爭奪中他贏得了不少,但這是建立在發展戰略上,建立在他根本不願意看到的局面上,而他所爭取到的這一些利益與他所失去的利益根本沒有可比性。
寶鼎心力交瘁,回到蓼園後渾身乏力,甚至有一種了無生趣的棄世之感。
在不久之前,他天真地認為,自己只有擁有了絕對實力,就可以主宰天下,但這一刻,他只能嘲諷自己的無知。
穿越之前的那個世界裡,曾有一位偉大領袖,他像神一般存在於中土,他就是中土的神,今日的秦王政根本無法與他相提並論。然而,因為政治理念的分歧,因為在國策走向上的爭論,他不得不打倒自己的政治對手。想象一下,以這位神級領袖的絕對實力,他是不是隻要揮揮手就能擊倒對手?不是,普羅大眾看到的絕對實力實際上是不存在的,在權力場上,尤其在權力最高層,永遠不存在絕對實力,只有相對實力,即便是神級的領袖,也不得不發動一場聲勢浩大的“**”來打倒政治對手,清洗政治對手的龐大勢力,然後扶植新勢力,拉攏政治盟友,繼續讓國策行走在他的政治理念下。
今天寶鼎的絕對實力只是相對於權力場上的其他政治勢力的武力方面而言,在諸如中樞的話語權、朝政的控制上、財賦的調配上,他都處於劣勢,所以任何一個政治勢力,包括以秦王政為首的內廷,都不存在絕對實力,在擬製和實施國策的時候,都需要和其他政治勢力進行妥協。所謂的“家天下”只是相對而言,即便是在中央高度集權時期,朝堂上依舊存在各種各樣的政治勢力,比如北宋時期的政治就是一個典型,新黨和舊黨因為政治理念不同而互相鬥爭,乃至於最後互相傾扎你死我活,葬送了大宋王朝。
秦王政和他的政治勢力都主宰不了天下的命運,更不要說寶鼎了。實際上主宰天下命運的不是某個領袖,也不是某個政治勢力,而是由領袖和政治勢力組成的統治階層。
寶鼎是這個統治階層的一個政治勢力的領袖,他個人和他的政治勢力或許可以在某個時期某個階段改變歷史,但只要整個統治階層最主要最核心的矛盾不能得到妥善的緩解或者解決,那麼歷史最終還是會不可避免地走向原有的軌跡,王朝最終還是逃脫不了它的宿命。
穿越之前的那個世界、那個領袖以整個國家、民族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