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鬥爭中聯手抗衡大王。”
宗越不再勸說。寶鼎的決策也沒有錯誤,他這一步退下去,前期的所有努力盡數毀於一旦,老秦人的東山再起也就成了痴心妄想,所以,堅持有堅持的好處。
“咸陽就有神醫,但神醫進不了咸陽宮。”南山子說道。
“墨者?”
“墨者橘奴。”
“為什麼進不了咸陽宮?”寶鼎奇怪地問道。
“因為他是鬼醫。”南山子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嘲諷之色,“凡是經他治療之人不出三月,必死無疑,所以人稱鬼醫,但世上又有幾人知道,如果沒有他的聖手,那些人又豈能多活三月?”
“好,就是他了。”寶鼎斷然說道,“我帶他進宮。”
“大王不會答應。”
“如果老太后開口呢?”
“這個風險太大了。”宗越急忙搖手,“一旦老太后出事,你難逃罪責,至死也翻不了身。”
“人生就是一場賭博,賭贏了,我就擁有自己的人生。”
第176章 相信我
公子寶鼎率使團回京。
出京的時候使團規模龐大。但回京的時候使團就剩下虎翼衛了。烏氏商隊和護衛當然留在了北地,咸陽對於他們來說已經不安全了。琴氏商隊早已提前返京。幾位老將軍麾下的黑鷹銳士和精銳衛士則各歸本府。墨者悄悄的來,悄悄的去。
駟車庶長公子豹、內史公子騰出城迎接。
初春出塞,秦王政率文武公卿相送於長亭,轟動京師,而隆冬回京,使團載譽歸來,卻只有兩位宗室大臣出城迎接,這其中的天壤之別就連使團裡的車伕們都能感受到一股撲面而至的寒意。
歡迎場面非常冷清。
老秦人沒有來,王陵、王翦和麃公早已離開咸陽回了老家,王綰等人則避而不見;巴蜀人沒有來,一向與蓼園走得很近的琴氏兄妹已經隨她們的母親隗清去了蜀地;烏氏在咸陽的人員全部受到監控,行動不便,當然沒人來。
公子寶鼎神色淡然,與公子豹、公子騰親熱寒暄。韓非雖然知道咸陽局勢緊張,建功歸來的寶鼎再一次身陷漩渦之中,但面對如此冷清的迎接場面,還是暗自悲嘆,以他的估計,寶鼎在咸陽的時間已經屈指可數。
“大王正在宮裡等著你們。”公子豹笑道,“我們直接進宮。”
寶鼎自無意見。他正急切想見到老太后,越早進宮越好。
韓非略感詫異。出使經過早已詳細奏稟,這不過是一次非正式召見,考慮到老太后病情嚴重,大王日夜侍奉左右根本沒有閒暇,單獨召見寶鼎就可以了,一則讓寶鼎探望一下老太后,二則瞭解一下出使經過,完全沒有必要召見自己。這其中有什麼玄虛?
韓非看看寶鼎,目露驚疑之色,然後小心翼翼地問公子豹,“大王也要召見我?”
“當然。”公子豹揶揄道,“老夫還沒老到眼花耳背的地步。”
寶鼎從公子豹的戲謔裡聽出了一絲異常,他忽然想到烏氏倮曾說咸陽風傳太子丹逃亡與韓非有關,王翦在書信中也提到了這一點,提醒他務必注意,不要被人下黑手,但太子丹的事大王知情並且默許,最終逼得楚系讓步,把相國改為了左右丞相,大王達到了進一步鞏固王權的目的,所以這件事過去了,韓非安全了,自己也就將其忽略了。
今天使團剛剛回京,疲憊不堪,大王急著召見自己情有可原,畢竟老太后奄奄一息了。但他這麼急著召見韓非幹什麼?一股不祥之感驟由心生。
太子丹出逃的責任必須有人承擔,這個案子最終要“水落石出”,不可能就這麼不了了之。大王想不了了之,但楚系因為此事大受損失,他們絕不會不了了之。誰來承擔?趙國商賈卓氏肯定算一個,烏氏也要受到牽連,但這還不夠,兩個商賈加上一群關東秘兵救不出太子丹,肯定還有朝廷的官員做內應,那麼這個人就是韓非了。韓非雖是皇帝近侍大臣,但權力太小,以他一人之力做內應遠遠不夠,於是還要挖一個人出來。這個人是誰?楚系最初的矛頭就是對準了公子寶鼎。
如果沒有趙國黑衣的瘋狂刺殺,如果沒有楚系子弟的大量死亡,太子丹的案子可以在一個有限範圍內解決,但現在咸陽宮沒辦法了,必須把這幾樁大案合在一起迅速處理,殺一批人,以穩定咸陽惶恐不安的局勢。
太子丹逃亡,趙國黑衣在咸陽肆無忌憚地殺人,趙國軍隊又在河北再度擊敗秦軍。這三件事加在一起,不僅讓王國難堪,讓大王顏面無存,也嚴重動搖了咸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