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自己沉重一擊。
這一仗,武烈侯贏了,贏得輕鬆自如,不費吹灰之力,就如他在塞外和中原戰場上,贏得不可思議。
難道這是一個陷阱?或者,是我謀劃錯誤?災民南下轉徙,中原度過危機,齊國喪失了攻打中原的最佳機會,這時候我派頓弱去齊國談判,時機上不存在錯誤。這肯定不是我謀劃的失誤,而是我對齊國的缺乏瞭解,判斷上出現了錯誤。
秦王政無奈之下,只好承認自己的失敗。他急書武烈侯,請他暫留中原,先解決眼前的危機,西南策略緩一緩無關緊要。
武烈侯十萬火急回書,西南策略關係到百萬饑民的生死,我必須即刻南下。中原危機雖然嚴重,但只要秦國不主動攻擊,戰爭就不會爆發,所以咸陽無須著急,馬上派遣一位大臣來主持大局,全面處理危機即可。
秦王政大怒,當著幾位中樞大臣的面,把武烈侯的書信摔到了地上。
武烈侯擺明了就是“要挾”,這讓秦王政怒不可遏。
這一仗秦王政輸了,顏面大失。雖然秦王政的失敗可以歸結於為運氣不好,但頓弱被刺,秦國受辱,他這位大王最起碼要承擔決策上的錯誤,而決策之所以錯誤,是因為他要把武烈侯趕出中原,要在最短時間內控制中原,然後拿到滅趙的大功。這是典型的卸磨殺驢,急功近利之舉,結果他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自食惡果,不但威信受損,還賠上了頓弱的性命,導致他內廷實力嚴重受損。
現在武烈侯得勢不饒人,乘勝追擊,逼著秦王政答應他的條件。秦王政如果低頭了,等於在朝堂上公開承認自己的失敗,這將會進一步打擊他的威望。
秦王政不會低頭,也不能低頭,這不僅僅關係到他個人的威望,更關係到咸陽政局的發展。
秦王政再次急書武烈侯,命令他暫留中原,即刻處置危機,如果短期內不能有效緩解危機,必當嚴懲。
然而,武烈侯肯定要南下,西南策略由武烈侯一手擬製,西南沒有他不行,假如百萬饑民禍亂大江南北,對秦國來說也是個嚴重的打擊。
派誰去中原主持大局?這個人選不能徵求武烈侯的意見,更不能接受武烈侯的舉薦,秦王政若想保持自己強勢的一面,必須派自己的親信過去,但是這次“對決”秦王政敗了,中原又身陷危機,中原官長對咸陽的命令肯定有所保留,陽奉陰違是必然,而咸陽在未來一段時間為了確保中原的穩定,又不可能大批更換中原的軍政官長,這導致秦王政即使派出了自己的親信,也無法掌控中原。其實就算去了也就是個擺設,搞得不好還有性命之憂。
關東人不敢去,秦王政也不想再丟一次臉。楚系外戚屬於被遏制的物件,如此重要位置,絕對不能給楚系外戚。老秦人是武烈侯的忠實盟友,讓老秦人掌控中原,等於向武烈侯低頭。如此推算下來,就剩下宗室大臣了。宗室大臣算是秦王政的親信,派宗室大臣去中原,秦王政和武烈侯都能接受,中原軍政官長也能接受,應該是皆大歡喜的局面。
但這個提議遭到了關東人的反對,楚系外戚也反對。秦王政一而再再而三地提拔重用宗室大臣,對朝堂上其它各派來說極具威脅,這不僅僅是損失了他們的利益,也嚴重威脅到了大秦律法的威嚴。宗室重臣武烈侯就是個例子,現在無法無天了,都敢和咸陽公開對抗了。一個武烈侯就難以對付了,假如宗室中再出幾個“武烈侯”,咸陽怎麼辦?
秦王政躊躇難決。
就在秦王政和中樞大臣們為中原的事殫精竭慮之刻,琴氏家主隗清悄然進了王宮,向王夫人傳遞了一個口訊。
“武烈侯說,公子是主掌中原的最佳人選。”
夫人非常吃驚,這個口訊對她來說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讓公子扶蘇去中原?那意味著什麼?不是功績,而是意味著公子扶蘇是未來的儲君。
看到夫人吃驚的神情,隗清嘆道,“我接到這個口訊,比你更吃驚。武烈侯說,大王現在根本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選去中原,假如有大臣舉薦公子,那公子必能在危急時刻承擔重任。雖然此事不會動搖大王在立儲一事上的態度,但它對整個大秦甚至中土的影響很大。當所有人都認為公子是大秦未來儲君的時侯,大王也必將承受前所未有的重壓。”
夫人沉思良久,慢慢恢復了平靜。她不得不承認,武烈侯的確是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此時此刻,恐怕沒有人會想到利用眼前的危急去逼迫大王在立儲一事上做出某種積極的回應。
“頓弱死於何人之手?”夫人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