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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熾和馮劫互相看看,兩人心有所感,凝神細聽。
“中原是中土諸子百家興盛之地,鬼谷學術和西河學術曾幫助魏國稱霸天下。其後才有齊國的稷下學宮。齊國遭到六國合縱攻擊,差點亡國,稷下學宮由盛轉衰,於是邯鄲代替臨淄,成為天下士人集中之地。邯鄲大戰之後,趙國凋落,天下士人復奔東方,稷下學宮再次興盛,而荀子的出現,更是把稷下學宮的地位推向了一個新高度。”
“我曾獻策大王,試圖利用韓非子的影響力打造咸陽學宮,但之前呂不韋的罷黜,導致數千士子隨其東去,《呂氏春秋》更是束之高閣,咸陽的學術地位因此遭到重創,僅靠一個法家泰斗韓非子根本無力擔此重任。”
“今日我們拿下中原,完全可以以西河學派為主力,以法家、墨家和鬼谷等諸子學派為輔助,在中原之地重建中土學術之聖地。”
“如果中土士子云集於洛陽和大梁,諸子百家再度昌盛,不但可以為大秦收士人之心,更能為大秦培育出大量的人才。天下士人有了出路,必然歸心,如此中原穩定,大秦穩定,統一更是勢如破竹,而統一後的大秦也必將迎來長治久安。”
武烈侯直指要害,熊熾和馮劫從維護咸陽中樞的決策出發,不得不反駁。
反駁的理由很牽強,無非就是韓魏士卿糾結兩國的貴族富豪圖謀造反。
寶鼎嗤之以鼻,“韓魏兩國的宗室權貴被禁閉於咸陽,鉅商富豪則被禁錮於蜀郡,留在中原的這些士人地位低下,無權無勢,也沒有富可敵國的錢財,他們拿什麼糾結?又如何謀反?又有什麼理由謀反?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仕,天下士人莫不如是,否則孫武、吳起、李悝、蘇秦、公孫鞅這些人如何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今日我中土大秦最強,只要大秦堅持以賢取士,不拘一格降人才,何愁天下士人不歸心?”
寶鼎的反對引起了熊熾和馮劫的警覺。
打擊西河和鬼谷學派,遏制中原私學,看似是一件小事,但它影響深遠,直接關係到了大秦未來權力和財富的再分配。
對貴族來說,此策可以斷絕寒門士人與豪門貴族爭奪權力和財富,而對法家來說,此策則可以斷絕其它學派計程車人與法家士人爭奪權力和財富。
寶鼎在中原重建中土學術聖地,大量起用各學派的寒門士人,獲得中土士人之心,其實力和聲望必然無限制膨脹,這不僅僅影響到了大秦“法治”的根基,更影響到了大秦的穩定。
雙方的爭論越來越激烈,寶鼎據理力爭,其論據有歷史事實為依據,熊熾和馮劫最終敗下陣來,理屈詞窮。
“武烈侯,這件事暫時擱置。”馮劫搖手說道,“此事你還是上奏咸陽,由大王和公卿大臣們朝議決斷,我們三個人就不要爭了,還是儘快拿出穩定中原的詳細計策為好。”
寶鼎點頭同意,心裡卻是暗自嘆息。這件事恐怕要激化關西和中原之間的矛盾,但即便咸陽不同意,自己也絕不會放棄。如今自己有實力了,凡是關係到未來帝國長治久安的事,自己都要堅持,決不退縮。歷史改變了,統一程序顯然加快了,留給自己改變國策的時間更少了,該爭的就要爭,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若想在最短時間內穩定中原,無非在三個方面定計策,也就是擬定軍、政、財三大策略。”
寶鼎這話一說,熊熾和馮劫的心頓時懸了起來。咸陽這次措手不及,的確準備不足,但這並不代表咸陽就沒有能力在最短時間內拿出對策,之所以拿不出來,是因為武烈侯這個特殊的存在。武烈侯需要什麼?他的底線又是什麼?咸陽不知道,所以從穩定出發,咸陽只好避重就輕,拿出一套看似簡單粗暴的策略,然後叫熊熾和馮劫火速趕到大梁,其目的就是試探武烈侯的底線。
“大秦的疆域越來越大,人口越來越多,財賦也越來越多,但戰場也遠了,戰場也多了,戰爭規模也更大了,這時候大秦的攻防策略要改,兵制也要改,否則無法適應統一戰爭的需要,這必將阻礙大秦的統一程序,影響到王國的安危。”
當今中土各國的兵制大致一樣,主要是郡縣徵兵制,再輔以常備軍制。郡縣徵兵制就是戰時徵發一郡或一縣壯丁進行作戰。常備軍制就是職業軍人了,常備軍主要指京城衛戍軍。
不過因為戰爭過於頻繁,常備軍的範圍有所擴大。秦國的藍田大營就常備兩萬軍,沒有戰事的時侯,關中壯丁輪流到大營訓練。北疆軍也是如此,北疆軍老營在離石要塞,常備一萬軍,打仗的時侯再徵發義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