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詔書。”熊璞知道寶鼎沒有詔書,純粹就是跑來找死的,但事出突然,他措手不及,衛士守卒都給一鍋端了,如今只能靠堂兄蘇湛火速來援。只待蘇湛帶著軍隊到了,形勢即刻顛倒,然後就可以把這個與楚系作對的公子寶鼎順勢殺了,以絕後患。
寶鼎自然知道問題的嚴重性,當務之急他要找到證據,只要找到證據,主動權就在他手上,他就可以放手而為了。
熊璞氣焰囂張,鹽署其它官員膽氣更壯,一個個衝上來,指著寶鼎的鼻子破口大罵。這些人平時驕橫跋扈,何曾像今天這樣受人欺凌?所以一旦罵開了頭便再也忍不住,本性暴露,肆無忌憚,很快便辱及到寶鼎的家人先祖。羋(mi)氏太驕橫了,仗勢欺人,沒人敢惹他們,但今天他們卻撞上了一塊堅硬的鐵板。
寶鼎搖搖頭,忍無可忍了,衝著曝布揮了一下手,“拖出去,打!”
曝布沒有聽懂,疑惑地望著他。拖出去打,打哪一個?打熊璞?這人也能打?
“全部拖出去,打!”寶鼎陡然加重了語氣。
曝布這次聽懂了,跑到堂屋之外,命令虎烈衛將鹽署幾十名官吏全部拖到大堂外面,“給我往死裡打。”
虎烈衛一擁而入,連拉帶拽,將一幫不知死活的官吏拖到了大堂外面,幾個人伺侯一個,拳打腳踢,一陣狂揍。
熊璞肺都氣炸了。沒人敢抓他,也沒人敢打他,但當著他的面打他的手下,等於打他的臉,撕他的面子,他豈能忍受?
“嬴寶鼎……”熊璞睚眥欲裂,怒聲嘶吼,“你個不知死活的孽種,我要殺了你,我要將你挫骨揚灰。”
寶鼎笑了起來,“你知道你罵了我什麼嗎?你知道侮辱大秦王族是什麼罪責嗎?我現在就可以一劍殺了你。”
熊璞怒火中燒,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抓住劍柄,“鏘”一聲拔出了寶劍。
寶鼎搖頭,目露憐憫之色,他真的難以理解,怎麼這些權貴子孫動不動就要拔劍殺人?都是特權惹得禍啊,以他們的身份地位,還有背後那些可怕的權勢,殺幾個人算什麼?就算夷滅幾族也是輕而易舉的事。特權,威力巨大的特權,無惡不作的特權。
一股怒氣驀然在他心裡爆裂開來,老子叫你有特權,老子叫你仗勢欺人,老子打不死你。寶鼎突然衝了上去,還沒等熊璞舉起寶劍,寶鼎的拳頭就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寶鼎天生神力,這一拳砸下去的後果可想而知。熊璞慘嚎一聲,倒飛而去,“轟”一下撞在了牆壁上,當即不省人事。
蒙恬在外面接到衛士的稟報,聽說寶鼎又開始打人了,嚇得掉頭就往回跑。他倒不怕寶鼎把鹽署官吏打死了,而是害怕寶鼎把熊璞打死了。熊璞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那事情就徹底失控,大家一起完蛋。
等他衝進鹽署看到虎烈衛們正在劈頭蓋臉地暴打一幫官吏,氣得暴跳如雷,飛一般衝進了堂內,一眼就看到了熊璞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蒙恬大驚失色,三兩步衝了過去,發現熊璞還活著,這才鬆了口氣。
蒙恬惡狠狠地瞪著寶鼎,怒氣沖天,都不知說什麼好。你和楚人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怎麼看到一個打一個?你打人的時候總要看看形勢吧?現在是打人的時候嗎?
寶鼎神色平靜,就像沒事人一樣,還煞有介事地湊到蒙恬身邊檢視熊璞的傷勢,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蒙恬氣不打一處來,衝著他吼道:“你最好快一點找到證據。安邑距離鹽池不過一百多里,蘇湛很快就會帶著軍隊來,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你還沒有找到證據,你就等死吧。”
寶鼎嘿嘿一笑,晃悠悠地找到司馬昌,“怎麼樣?找到證據沒有?”
“文卷堆積如山,我們人手嚴重不足,又不熟悉鹽官事務,短時間內恐怕找不到有份量的證據。”司馬昌神色緊張,惶恐不安地回道。
寶鼎想了片刻,大步走出大堂,命令虎烈衛把鹽署官吏全部押過來。
這幫官吏吃足了苦頭,一個個被打得頭破血流,有的更是被打得鮮血淋漓,慘嚎不止,但他們看到熊璞也被打暈了,這才意識到公子寶鼎心狠手辣,已經豁出去了。的確,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裡還講什麼仁義?
寶鼎走到一個屬吏面前,“馬上把你貪贓枉法的事說出來,否則殺無赦。”
屬吏不予理睬,高呼冤枉。
“殺了。”
“噗嗤……”虎烈衛手起劍落,一個斗大的人頭掉到地上,鮮血**而出。
一片死寂,就連剛剛醒來的熊璞都嚇得張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