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目的是什麼?”麃公笑道,“一起說出來,讓我們聽聽。”
“你小子不會打算再在晉陽挑起一場風暴。以吸引咸陽的注意力吧?”公孫豹隱約猜到了寶鼎的意圖。
“晉陽再起風暴,不但咸陽的注意力被我們吸引了,就連安邑也是一樣。”寶鼎笑道,“乘著大家都在關注晉陽的時候,我突然衝進鹽池,乘著鹽署措手不及之際,控制鹽署,將鹽署官長、屬吏全部抓起來,將鹽署的卷宗、帳目全部封存。”寶鼎用力揮動了一下手臂,“我想我肯定能查到證據。”
帳內一片安靜,三位老將凝神沉思。
“你要清楚,此舉的後果,要遠遠大於你當日衝擊輜重大營。”公孫豹警告道,“一旦你沒有找到證據,必死無疑,就算大王想救你都救不了。”
“晉陽私鹽一案前前後後有兩三個月了,在這麼長時間裡,楚系肯定做好了萬全準備,安邑未必有我們需要的證據。”麃公還是不贊成,因為私鹽大案牽連甚廣,不管是華陽太后還是大王,都不會徹查,那對大秦國的傷害太大了,最後肯定會控制在一個有限的範圍內解決,以確保大秦的穩定,所以從這個角度考慮,寶鼎沒有必要冒險,穩紮穩打最為妥當。寶鼎不過是大王用來打擊楚系的工具,真正的博弈在咸陽宮。寶鼎的作用其實非常有限,完全沒有必要冒這樣的風險。
“此次我們要利用私鹽大案實現一系列的目的,首先要確保白氏和司馬氏解禁,其次我要設法上位做君侯,這兩個目標都太大,任何一個實現了都足以震撼咸陽,驚動大秦國,所以如果不把楚系打得吐血,他們肯定會竭力阻撓,而我們若想把楚系打得吐血,這趟安邑之行我就必須去。我們的目標能否實現,全靠這雷霆一擊。”
“如果楚系已經把所有的不利證據銷燬了,轉移了,你白跑一趟怎麼辦?”麃公擔心地說道,“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楚系怎會不做預防?”
“安邑就是一個取之不竭的金庫,這個金庫裡的金子太誘人了,楚系官吏也罷,六國商賈也罷,誰能抵擋金錢的誘惑?”寶鼎非常自信地說道,“或許咸陽的熊啟、熊熾、熊宸的確沒有我們想像的那樣貪婪,他們早早未雨綢繆,要求安邑做好預防準備。但安邑呢?安邑是不是一定聽他們的?以我看,咸陽楚系的那幾位外戚倒不一定看得上安邑這點小錢,或者他們也未必會想到自己的手下如今已經無法無天到了極致,所以百密自有一疏。安邑自以為是、妄自尊大的結果,就是給楚繫帶來了重重一擊。”
一番商討之後,寶鼎說服了三位老將,隨即擬定了一個詳細的實施計策。
“河東郡守蘇湛是華陽大姐的兒子,安邑鹽官熊璞是陽泉君熊宸的兒子,這兩個人都是華陽太后的侄子,其背景太過強大,非你所能撼動。”王翦正色說道。“以你的實力,即使偷襲鹽池也是力有不逮,所以,你僅僅帶著虎烈衛遠遠不夠。”
“你太輕視安邑了。”公孫豹搖頭道,“隗氏不敢深查,為什麼?他惹不起啊。大王自己搞不動,於是就讓你去。你要去我也不阻止,但既然去了,就要手到擒來,不容有失,因此,你必須帶一支軍隊過去,否則你就不要去。”
帶一支軍隊?寶鼎吃了一驚,不會吧?有這麼誇張?
“軍隊怎麼調得過去?”寶鼎苦笑道,“沒有大王的命令,怎麼調得動軍隊?”
“簡單,讓晉陽的風暴來得再大一點,再猛一點,軍隊就可以調動了。”王翦手捻長鬚,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們兩個啊……”麃公手指王翦和公孫豹,無奈搖頭,“唯恐天下不亂啊。”
第二天,王翦把桓齮請到大帳,密議此事。
桓齮沒想到此事再起波折,尤其當他聽說要動用軍隊包圍鹽池的時候,立即察覺到了此事背後所蘊含的巨大風險。公子寶鼎瘋狂了,而這幫老秦人也隨之瘋狂,楚系在一幫大小瘋子的攻擊下,勢必難以招架。
桓齮猶豫了,他必須顧及到自己宗族家人的安全,顧及到自己部下的利益。
“此趟回咸陽,你和你家人宗族的安全並沒有任何保障。”王翦直言不諱,“楚系的手段你知道,一計不成必有二計。你背叛了他們,導致他們極度被動,利益上的損失非常驚人,即使他們現在不殺你。將來還是會找個機會殺了你,以此來警告其他人不要背叛他們。”
王翦的意思簡單明瞭,你要背叛,就乾脆公開,把自己的部下和自己捆在一起,旗幟鮮明地背叛,這樣你手裡還有實力,你也能得到老秦人的幫助,否則老秦人沒辦法公開幫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