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斷和曝布點頭答應,三個人圍著帛圖討論了一下攻擊之策,把寶鼎、烏重和暴龍晾在了一邊,根本無視。雖然這麼做未免有些驕橫失禮,但事實是寶鼎三人的確一竅不通,一起商量白白耽誤時間。現在時間緊張,輜重大營防衛嚴密,在保證不傷人的情況下拿下整座大營的難度非常大。司馬斷三人作出決定後,隨即全身心投入策劃,這種失禮之舉也是無意。
寶鼎倒是無所謂,事實求是嘛,外行指揮內行,干涉內行做事,尤其這種關係生死的大事,當然要不得,所以他非常明智,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聽三人討論。
暴龍和烏重也不懂。雖然烏重在馬背上長大,還經常與寇邊的匈奴、林胡以及小股馬賊作戰,但那都是小打小鬧,與正規打仗兩碼事。兩人也站在一邊聽。
司馬斷、白公差和曝布商議良久都沒有萬全之策。傷人避免不了,死人也有可能,若想不傷人不死人就佔據輜重大營,無異痴人說夢。
“斬首。”寶鼎忍不住了,覺得三人商議了半天都沒有抓住重點,於是開口提醒道。
“斬首?”司馬斷轉頭看看他,苦笑道:“公子,不能殺人,殺了人事情就更麻煩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寶鼎不耐煩了,一把推開他,擠到案几前,俯身指向帛圖,在帛圖上所繪的中軍大帳位置上用力點了點,“你們集中主力,先把中軍營帳全部拿下,將魏縛和營中主要軍吏全部抓住,如此輜重營就能輕鬆拿下。”寶鼎接著張開右手,在帛圖上亂拍一氣,“武庫、馬廄、鐵坊、弓弩妨、箭營……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你佔這些地方幹什麼?打仗啦?我只要抓住魏縛就行,只要控制了魏縛,輜重營我想怎麼查就怎麼查,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們也不懂?”
司馬斷、白公差和曝布三人你看看我,我看你,神情十分尷尬,啞口無言。
寶鼎一看自己說對了,更是得意,指著司馬斷和白公差說道:“你們懷疑我痴,我呸,我看你們倆個才痴了。”
司馬斷惱怒地瞪了他一眼。白公差卻是忿然罵道,“鳥!是你說要佔據輜重大營,你如果說只要抓住魏縛,我們何至於商量半天?”
“鳥!”寶鼎毫不退讓地罵了過去,“大兄,我如果讓你攻佔輜重大營,你不會想到斬首吧?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很簡單嘛,你怎麼這麼笨?”
白公差又羞又惱,臉紅脖子粗,恨恨地瞪著寶鼎,暗自罵道,直娘賊,早知你不痴的時候如此囂張,老子還不如再把你打成痴子,旋即想到自己單打獨鬥根本不是寶鼎的對手,心裡不禁哀嘆,天啦,我的末日到了,這小子痴的時候我給他做陪練吃盡了苦頭,如今他不痴了,愈發暴躁囂張,我豈不是要天天捱罵天天捱打?不行不行,先把這陣子熬過去,然後回家,這差事我不幹了,誰喜歡伺候這主兒誰來。
“公子所言極是。”曝發恭敬施禮,“我立即重擬攻擊之策,只是這斬首……”
寶鼎有膽子罵兩位表兄,卻不敢對冠絕黑鷹的曝布失禮,急忙解釋道:“斬首的意思就是擒賊先擒王。”
“斬首不就是砍頭嘛,啥時變成擒賊先擒王了。”白公差逮到機會,馬上鄙視了一下。
“呸!”寶鼎一撇嘴,很是跋扈地說道,“我說是就是,咋?不服?”
“好了,好了。”司馬斷急忙打圓場,“你們兄弟倆能不能互相讓讓?從小到大都這樣,成何體統。你……”司馬斷手指白公差,以一副大兄的派頭說道,“你都成人有孩子了,還與小孩一般見識,你就不能讓讓他?”
“鳥!”寶鼎和白公差同時罵道,“滾!”
白公差領五十人作前哨,曝布帶二百人突襲,二百五十名虎烈衛於黎明前成功拿下了輜重大營。魏縛在睡夢中被抓,大營中高階軍吏全部被控,沒有人死亡,只有大營的巡值衛士大約傷了十幾個。魏縛的蒼頭短兵雖然迅速包圍了中軍大營,但虎烈衛主力隨即氣勢洶洶地殺到了轅門之外,雙方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發之勢,形勢異常緊張。
就在這時,北疆軍出動了。蒙恬以保護輜重為名,率領本部人馬堂而皇之地進駐了輜重大營。
天亮了,寶鼎白衣玉冠,雙手負後,在六名黑鷹銳士的保護下,龍行虎步,氣宇軒昂地走進了輜重大營。
司馬斷、烏重和暴龍跟隨於後。
一路上將士們紛紛向寶鼎躬身行禮。寶鼎刻意模仿公孫豹,寒著臉,揹著手,目不斜視,頗有些威武的氣勢,可惜就是年少,身體又太單薄,貴胄公子的傲慢派頭倒是遠遠超過了將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