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了,就是肆無忌憚地販私鹽了,你能奈我何?你算個鳥啊,你等死去吧。
這種眼神在寶鼎的記憶裡非常深刻,前世他跑推銷的時候混跡於社會各個階層,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越是瞧不起像他這樣的社會底層,記得有一次他到某個部門領導那裡去辦事,那個領導自始至終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屁股都沒抬,也沒給一個笑臉,更沒有讓坐,前後寥寥幾句話。官腔官調,給人的感覺就是他根本不願理睬,骨子裡就鄙視社會最低層,而他就一直躬身站著,陪著笑臉,厚著臉皮。走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忽然發現那個領導從自己進門到出門,連姿勢都沒變,僅僅就翻了兩個白眼動了幾下嘴皮子,而那個領導最後一刻的眼神深深刺激了他,讓他刻骨銘心。
魏縛現在的眼神和寶鼎埋藏在記憶深處的那個眼神幾乎一模一樣。一股怨恨忽然從寶鼎的心底噴湧而出,跟著轟然爆裂,猛烈地衝擊著他的身心,讓他忍不住產生了殺人的衝動。
魏縛從曝布手上拿過那面金質黑鷹令牌看了看,然後“嗤”的一聲冷笑,隨手扔向了寶鼎,“拿回去。今日不便招待,以後在咸陽給公子接風吧。”
“當……”黑鷹令牌掉在了地上。
曝布和周圍的衛士們駭然變色。金質黑鷹令牌等同於鎮秦王劍,代表著君王的權威,魏縛竟然囂張到了這種地步,公然蔑視君王。魏縛也是一驚,他沒有想到寶鼎竟然沒有接,竟然成心要陷害他。
“跪下。”寶鼎怒視魏縛,手指地上金牌,厲聲說道,“跪下拿起來。”
魏縛惱羞成怒,指著寶鼎怒聲吼道,“滾,立即給我滾。”在他眼裡,這始終是一塊黑鷹令牌,它的權威根本不能與鎮秦王劍相提並論,所以他此舉雖然失禮,但真要追究起來也沒大罪,不過是蔑視黑冰臺和侮辱寶鼎而已。
“直娘賊,老子打不死你。”寶鼎熱血上湧,再也無法控制心裡的那股怨恨,神智驀然失控,大吼一聲就衝了上去,一拳砸在魏縛的面目上。
魏縛措手不及,當即中拳,身軀倒飛而起,淒厲的慘嗥霎時響徹大帳。
眾人目瞪口呆,誰也沒想到堂堂的公子竟然出手打人。
“囂張,老子叫你囂張。”寶鼎俯身撿起金牌,身形如電,在眾人的驚呼聲裡再一次撲了上去,劈頭蓋臉一陣狂揍。
司馬斷、白公差一左一右衝了上去。一個抱手,一個抱腰,拼命往後拖。寶鼎力氣大,根本拖不動。
“快啊,快上啊,拉住他。”白公差情急之下,衝著曝布和幾名黑鷹銳士大叫道,“他瘋了,他又瘋了,快攔住他。”
曝布等人這才意識到壞事了,公子的病又犯了。以前在烏氏,寶鼎平時看上去還好,樂呵呵的一個痴兒,但一旦激怒了他,那就是狂風暴雨,人少了根本制不住他。眾人一擁而上,抱頭抱腳,硬是把寶鼎拖開了。
寶鼎這陣子發洩得酣暢淋漓,兩隻手和衣服上都是血跡,那塊金牌上更是鮮血淋漓。
再看魏縛,頭被金牌砸破了,臉也被打壞了,血流滿面,尤其那幾道被金牌砸開的傷口更是觸目驚心。
“寶鼎,你這是幹什麼?”司馬斷氣怒攻心,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本來就反對寶鼎走出烏氏,畢竟寶鼎不是一個正常人,但家中大父非常堅決,咸陽方面也屢屢施加重壓,最後逼得小表嬸不得不忍痛讓步。到了晉陽看到寶鼎病好了,大家都很高興,誰知一轉眼功夫,寶鼎的病又犯了。這樣下去,如何是好?
曝布急忙衝上去查驗魏縛的傷勢。
“怎麼樣?他死沒死?”白公差臉色蒼白,顫抖著聲音問道。寶鼎的力氣可不是一般的大,十四歲的時候有次發病,竟然徒手打死了一頭牛,這件事至今還是烏氏的一大奇聞被廣為流傳。
“僥倖,他還活著。”曝布神情緊張,也是心有餘悸,“公子下手好象留了餘地,否則他哪裡還有命?”
“那他怎麼一動不動?”白公差心驚膽戰地問道。
“暈死過去了。”曝布抬頭衝著一名黑鷹銳士叫道,“快,快找醫匠來,快啊。”
白公差這才放心了,和司馬斷、烏重一起把猶自罵罵咧咧的寶鼎拽出了大帳。暴龍看看躺在地上的魏縛,又看看寶鼎的背影,不禁想起了逃亡途中寶鼎攻擊太子丹的一幕,看來太子丹的運氣不錯,大家的運氣都不錯,如果當日太子丹像魏縛一樣被寶鼎打了個半死,大家受到拖累,估計一個都逃不出來。
出了大帳,寶鼎深深吸了一口清鮮的空氣,感覺心裡那股怨氣淡化了許多,至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