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相距不遠,但羌廆將軍從金沙灘退守句注要塞,其中肯定發生了什麼。”司馬尚轉目望向蒙恬,問道,“羌廆將軍對此可有解釋?”
“大庶長在信中說,匈奴人以重兵攻打金沙灘,突破了治水,迫使他不得不退守句注要塞。”蒙恬馬上解釋道,“武烈侯為了誘使匈奴人全面攻擊雁門,要求我們示敵以弱,主動撤退。雖然大庶長手上有十二萬軍隊,但武烈侯嚴禁他展開反擊,除非匈奴人突破了青陂和白登一線,殺進了代郡,否則大庶長都不能在南線展開凌厲反擊。”
司馬尚吃驚地望向寶鼎,目露疑惑之色。
他不知道羌廆手上有十二萬軍隊,更不知道秦軍明明有實力守住雁門,卻示敵以弱主動撤退,導致代北局勢岌岌可危,這其中到底有何原因?
寶鼎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南方。
司馬尚和幾位代北軍統率心領神會,心裡卻愈發吃驚。沒想到武烈侯和咸陽的關係緊張到如此地步。很顯然,武烈侯故意製造代北緊張局勢,就是為了把秦軍主力全部集結到代北戰場,也就是全部控制在他的手裡。武烈侯牢牢控制軍隊,當然是為了實現其政治上的目的。
代北這一仗遠遠比他們想像的要複雜,不過他們習以為常了。當初李牧和邯鄲也是如此,代北戰場和代北軍隊不過是這些上位者博弈的棋子而已。
“安平侯對匈奴人在雁門南線發動猛攻可有什麼猜測?”寶鼎笑著問道。司馬尚被咸陽封侯了,爵至倫侯,這在大秦歷史上也是破天荒的一件事。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匈奴人的目標是太原。”司馬尚說道,“匈奴人拿下太原,隨即可以與河南的匈奴人東西夾擊,如此秦軍極有可能丟失上郡。太原和上郡若是雙雙告失,代北自然就是匈奴人的囊中之物,而秦軍的北疆防禦就此告破,匈奴人自此可以控制北方戰場的主動權。”
“對策呢?”寶鼎追問道。
司馬尚猶豫了片刻,說道,“我不知道武烈侯對北方戰局有何整體謀劃,但就今日局勢來說,還是集中兵力於青陂、白登一線擊敗匈奴人為上策。匈奴人一旦敗北於北線,其南線就有被合圍的危險,匈奴人不得不後撤,如此我們就可以在善無城一帶與其決戰。”
寶鼎微微皺眉,“匈奴人願意決戰?”
“匈奴人當然不願意決戰。”司馬尚搖頭苦笑道,“中山大戰已經結束,即使燕國人故意隱瞞此訊息,試圖讓匈奴人與我們決戰,讓雙方打得兩敗俱傷,但匈奴人非常狡猾,他們肯定有其他渠道獲得中山大戰的訊息,在沒有中山戰場的確切訊息之前,匈奴人絕不會決戰。”
“如此說來,我們拿回雁門的困難並不大。”
“奪回雁門並不代表代北危機的結束。”司馬尚以無奈的口氣說道,“匈奴大單于親自趕赴代北,說明對代北勢在必得,他們絕不會空手而歸。以我的估猜,匈奴人的大軍會在陰山南北長期屯駐,再尋攻擊良機。”司馬尚看看寶鼎,目露擔憂之色,“如果中原局勢緊張,秦軍陷入兩線作戰的窘境,咸陽必定有所取捨。毋庸置疑,咸陽肯定要保中原棄代北。秦軍主力一旦南下,匈奴人必定再攻代北,代北危矣。”
第345章 總會有辦法
寶鼎面露笑容,眼裡更是掠過一絲得意之色。
他最擔心的就是匈奴人在秦軍主力進入代北之後,毅然放棄攻打代北,那他的全域性謀劃就失去了實施的最基本條件。現在有非常熟悉匈奴人的司馬尚對代北局勢做出了預測,而這種預測的局勢發展正是他所希望的,這令他的擔憂當即減去了幾分,對自己謀劃的成功更具信心。
司馬尚等代北統率看到寶鼎輕鬆而自信的笑容,心裡的陰霾頓時有所消散,隱隱約約把握到了一絲寶鼎的心思。寶鼎就像昔日的李牧,對南北大勢有迥然不同的理解,兩人都極度重視匈奴人對中土的威脅,為此不惜代價增強代北的實力,而由此帶來的弊端就是與京都的矛盾日益增大以致於最後自相殘殺甚至兵戎相見。
不過寶鼎和李牧不同,寶鼎是宗室,身份過於敏感,尤其楚國宗室熊負芻的篡位對今日諸侯國的影響非常大,各諸侯王為了防患於未然,都會設法限制宗室的權力,而秦王政肯定也要想方設法遏制寶鼎實力的膨脹。這對兄弟對大秦權柄的爭奪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未來代北勢必要成為這對兄弟浴血“廝殺”的戰場。
這對代北人有利。寶鼎和咸陽鬥得越厲害,就越需要代北人的支援,而代北人有了寶鼎這座靠山,生存和發展都不再是問題。
“不要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