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事。”寶鼎笑道,“即便中原局勢緊張,那也是咸陽應該操心的事。”接著他轉頭望向蒙恬和司馬斷,問道,“剛才安平侯談了他對代北戰局的設想,你們對此有何看法?”
蒙恬和司馬斷互相看看,彼此都明白武烈侯的意思。武烈侯要用代北軍扭轉戰局,而北疆軍則全力相助,至於正從中山趕來的中原主力則在確保代郡安全的基礎上,對代北軍嚴加防範,以防萬一。
“我同意安平侯對代北戰局的看法。”蒙恬說道,“匈奴人一旦接到中山大戰結束的訊息,知道趙國已滅,燕軍已退守易水長城,必定會估猜到我大軍主力正急速北上,如此一來匈奴人為避免與我大軍決戰,肯定要改變攻擊策略。假如匈奴人由攻轉守,局面則對我不利。所以我和安平侯的看法一致,馬上集中兵力,在青陂、白登一線給匈奴人以重創,然後與雁門南線大軍形成夾擊之勢,迫使匈奴人向雲中方向撤退。”
寶鼎微笑點頭,目光在司馬尚、野狐、青狼三人的臉上轉了一圈,似有遲疑,但旋即又下了決斷,“這一仗由安平侯指揮,請安平侯馬上率軍趕赴青陂戰場。”
司馬尚毫不猶豫,當即應諾。
寶鼎手指蒙恬和司馬斷,“你們受安平侯節制,遵從安平侯的命令,如有違抗,嚴懲不貸。”
蒙恬和司馬斷轟然應諾。代北軍武力強悍,軍中又以精銳騎士為主力,而北疆軍連番苦戰,雖然損失不是很大,但人疲馬乏,根本沒有反擊匈奴人的實力,這一仗理所當然由代北軍主攻,北疆軍為輔,兩軍聯手作戰。
“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寶鼎笑著問道,“如果安平侯需要我親臨前線,我可以隨代北軍一起行動。”
司馬尚猶豫了一下,轉頭望向蒙恬和司馬斷。那意思很明顯,武烈侯是否親赴前線,關鍵不在於代北軍是否信任武烈侯,而是北疆軍是否信任代北人,如果北疆軍不予配合,甚至背後下黑手,這一仗就沒有勝算。
蒙恬冷笑,拱手為禮,“請安平侯記住,當匈奴人殺進雁門的時候,是我們保護了代北人。”
司馬尚臉色微僵,野狐和青狼也是神情略滯。當他們的族人需要保護的時候,他們卻在河北與秦人交戰,而秦人並沒有因此報復他們的親人,也沒有拋棄他們的族人,而是不惜代價阻擊匈奴人,把他們的族人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這份恩情重逾千鈞,他們要報答,為此,他們要信任秦人,要把自己的後背交給秦人,以此來贏得秦人的信任,如果始終懷著戒備之心,始終把秦人當作敵人,那這一仗肯定要敗。
司馬尚暗自嘆息。怪不得寶鼎要留在代城,並且把指揮權交給了自己,原來是為了讓代北將士在重壓之下,不得不放下仇怨,把自己的後背交給秦軍。在代北軍和秦軍之間,代北軍顯然處於弱勢,但正因為弱勢,他們就必須非常決斷地放棄仇怨,否則,兩者之間的矛盾會越來越尖銳,最終肯定要發生衝突,而一旦雙方大打出手,武烈侯即使有很高的威信,也無法冒著得罪所有秦軍將士的危險繼續庇護代北軍。
代北軍能否生存下來並取得發展,關鍵不在於他們能否擊敗匈奴人拿到戰功,而是能否放棄仇怨,先把自己的後背交給秦人,先贏得秦人的信任。
司馬尚神情凝重,恭恭敬敬的躬身致禮,“這一仗代北人一定會衝在最前面,我們的後背就交給兩位將軍了。”
野狐和青狼也緊隨司馬尚之後,深深一躬,“代北人將拿著匈奴人的頭顱報答兩位將軍。”
代北人的表態讓蒙恬和司馬斷鬆了口氣。武烈侯以青陂一戰的勝負,以代北的安危來逼著他們讓步,兩人可以讓步,但前提是代北人必須先讓步。戰場最高指揮者如果不相信他們,他們的讓步可能會給北疆軍帶來災難。僥倖的是,代北人審時度勢,體諒和理解武烈侯的苦心,理智地選擇了合作,選擇了利益最大化。
蒙恬和司馬斷也表了態,願意與北疆軍冰釋前嫌,攜手合作,並肩作戰。
寶鼎鼓掌相賀,“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匈奴人豈是你們的對手?青陂一戰,易如反掌。”
代北軍修整三天,然後急速趕赴青陂戰場。
寶鼎不是不想去戰場坐鎮指揮,假如他親臨前線,代北軍和北疆軍之間的矛盾會被最大程度地壓制,兩軍之間的配合也會更默契,出現意外的可能性也更小,但青陂一戰與整個代北局勢的發展相比,後者更為重要,因為後者不僅關係到中土大勢的變化,更關係到未來大秦的命運。
代北先有地震,後有匈奴人的入侵,天災人禍一起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