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食他們的生存空間,正如武烈侯所說,再過幾十年,代北諸種部落將不復存在。
在匈奴人和中土人之間,他們當然選擇中土人,一則中土實在是富裕,眼前的困難是暫時的,過幾年形勢變了,咸陽可以給他們帶來更好的生活,可以在他們遭受災難的時候予以援助,二則他們與匈奴人之間的仇怨實在是太深,就算投降過去,其下場也可想而知,將來假如秦軍擊敗了匈奴人,他們當真是不復存在了。
不過,他們必須防備秦人背信棄義,必須要武烈侯對所有的諸種部落做出承諾。
寶鼎把自己的“代北策略”做了完整述說。在這個策略中,代北以蒼頭河、金河山一線為南北分界,北面是諸種部落的主要居住地,以畜牧為生,南面則以諸種部落和中土人混居,以農耕為主。
按照寶鼎的設想,只要代北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糧食危機,自身實力得到了飛躍,那麼擊敗匈奴人,把匈奴人趕到陰山以北絕對沒有問題,由此代北諸多矛盾將得以順利解決。
“給我三年時間。”寶鼎鄭重做出承諾,“三年後,我給你們一個嶄新的代北。”
第349章 臨危受命
寶鼎明確了代北戰場的攻防策略之後,隨即與各軍統率進行了商議。
代北軍、北疆軍、北部軍和中原軍主力分別屯駐於青陂、平城、金沙灘和治水上游的黃花嶺一線,從防禦上看這是一字長蛇陣,但一旦轉為進攻,則是鋒矢戰陣,而鋒銳就是直指蒼頭河的北疆軍。楊端和率一部分中原軍和代北地方軍鎮戍代郡,駐守要隘,與燕軍對峙。
司馬尚的代北軍和蒙恬的北疆軍繼續攜手作戰,向蒼頭河一線的匈奴人發動攻擊,最大程度地把匈奴人壓制在白道坂和殺虎口一帶,繼而保證秦軍可以順利地修築堡壘和墾荒屯田。
寶鼎的命令一道道下達,竭盡全力調動代北所有力量實施這兩項關係到代北存亡的重大計策。
現在是初夏,經過幾個月的墾荒之後,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深秋時分就可以播種冬小麥。冬小麥要到來年的夏天才能收割,那麼在這一年時間裡,假如中土形勢的發展對大秦始終不利的話,代北就無法得到咸陽充足的財賦支援,只有被動防禦,而防禦就要靠堡壘了。
墾荒屯田重要,修築堡壘同樣重要。軍隊不但要與匈奴人作戰,還要墾荒屯田,更要參與堡壘建設。與此同時,代北人也被組織起來參加堡壘修築和墾荒屯田。值此生死存亡之刻,唯有上下齊心,軍民攜手,方能擊敗外虜,重建代北。
但代北的力量畢竟有限,無論是墾荒屯田還是修築堡壘,都需要咸陽的支援,需要晉中和河北兩地的支援。
太原方面當然義不容辭。代北是太原的屏障,是晉中的門戶,而晉中的太原、上黨、上郡、河東等地的軍政官長不是出自老秦人就是出自馮氏,對武烈侯和代北當然是鼎力相助
河北方面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公子扶蘇、王翦和馮毋擇等人在錢糧物資上無法幫助代北,但他們手裡有人,攻佔中山讓他們擄獲了大量的逃亡庶民。本來王翦打算把他們遣返原籍,一邊賑濟一邊重新給他們分配土地。這下正好,全部送給代北,為河北解決了一個大包袱。
趙國曾經數次打算從河北遷徙人口到代北屯田,但都因為各方面的蓄意阻擾而沒有成功。誰願意去蠻橫之地?誰願意直接面對匈奴人的燒殺擄掠?誰願意損失自己在河北的利益?趙國沒有做成的事,秦國一夜之間就完成了。秦國以自己強悍的武力,把這些飽受大饑荒和戰亂蹂躪的河北人強制轉徙到了代北,而且一次性就轉徙近百萬人口。
河北把這個大包袱甩給了代北,其自身的恢復能力驟然暴漲,再加上以買賣土地來換取錢財物資,河北的恢復重建速度非常驚人。
大動亂時代的“陣痛”在代北達到了極致,飢餓、戰爭和死亡無時無刻不在這塊土地上肆虐咆哮。
寶鼎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冷血機器,為了讓代北“活下去”,他無視飢餓、戰爭和死亡在代北大地上的肆虐,他就像一個血腥而殘忍的“暴君”,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頑固而執著地推行著自己的策略,從軍隊到庶民,到奴隸,甚至到牲畜,每一個生靈都變成了“暴君”手裡的“食物”,以敲骨吸髓來形容都不為過。
特殊時期、特殊形勢下,需要實行特殊的政策。代北在寶鼎的鐵腕控制和血腥鎮制下,新法令新制度層出不窮,其目的就是一個,最大程度地壓榨代北的潛力,最大程度地把代北有限的資源榨乾吃盡,發揮出它最大的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