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義上的私人宴請。武烈侯以此來告訴琴氏,不要在私人感情上摻雜其他東西,否則連私人感情都沒了。
隗清更為憂鬱,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數次向公子將閭和黃依做出暗示,希望他們能幫自己一次,讓武烈侯與自己做一番深談。
終於,在隗清準備離開代北的時候,武烈侯給了隗清一次機會。
“你不應該來。”寶鼎直言不諱,“有些事,你還是不要介入的好。”
“身不由己。”隗清苦笑道,“懷德夫人託付於我……”
寶鼎搖手阻止,“公子高回京是一步好棋,不但加劇了楚系的分裂,也讓隗氏進一步贏得了懷德夫人的信任。”寶鼎面露嘲諷之色,“現在懷德夫人把扶蘇問鼎儲君的希望都寄託在隗氏身上,我和她當年的約定早已被其拋之腦後。”
隗清目露尷尬之色,不知如何應答。
秦王政這步棋的確走得好。公子高的母親出自老秦豪門,秦王政擺出要立公子高為儲君的架勢,當即打亂了楚系的陣腳。公子高尚未回京,懷德夫人就數次約見隗狀、隗清兄妹,主動提出讓關中熊氏全面支援隗氏,事實上就是讓關中熊氏連同其背後的楚系力量無條件地支援隗氏,尊奉隗氏為楚系的新魁首。
寶鼎當然估猜到了秦王政設下此策的目的,秦王政的目的就是要分裂楚系,重創熊氏,尤其是東南熊氏外戚,所以寶鼎才不惜一切代價逼迫昌平君熊啟等人全部隱退,先逃過一劫再說。
懷德夫人和關中熊氏以拋棄東南熊氏來討好秦王政,來為扶蘇登頂鋪路,這種壯士斷腕的決斷可謂高明,但也傷害了東南熊氏的心,這也是東南熊氏最終接受武烈侯的建議全面隱退的原因之一。
唇亡齒寒,東南熊氏覆滅了,關中熊氏還能支撐多久?關中熊氏為了生存,不惜出賣自家兄弟,不惜手足相殘,這也很正常,寶鼎可以理解,但讓寶鼎無法釋懷的是,懷德夫人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刻懷疑自己背叛了誓言,不再信任自己,斷然放棄了與自己當年的約定,繼而導致隗氏主掌了大部分楚系力量,讓秦王政和咸陽宮一舉扭轉了被動局面,這才是他為之憤怒的原因。
尤其嚴重的是,這導致寶鼎在王統之爭中全面處於下風,他前期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費了,都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前期他說服了老秦人,竭盡全力把扶蘇推向儲君之位,如今扶蘇問鼎儲君已經基本成為定局,誰知關鍵時刻隗氏倒戈,懷德夫人背棄,讓秦王政撿了個大便宜。將來扶蘇回京做儲君,當然要依靠後宮和以隗氏外戚為首的楚系力量,這樣扶蘇就必然走向了寶鼎的對立面。這不以扶蘇的意志為轉移,扶蘇根本沒有掙扎的餘地。
寶鼎本意是把扶蘇扶上位,聯手扶蘇抗衡咸陽宮,將來扶蘇和本系人馬控制朝政,控制國策變革的方向,但如今一切都被顛覆了。武烈侯歷盡辛苦培植的桃子剛剛熟了,就給秦王政摘走了,武烈侯成了笑柄,而老秦人會因此怨恨武烈侯,與武烈侯之間的矛盾可能就此激化。
尤為可恨的是,秦王政摘了桃子還不忘奚落寶鼎,叫寶鼎把桃子洗乾淨了,切好了,恭恭敬敬地送進自己的嘴裡。
寶鼎自己種的桃子當然捨不得譭棄,再說扶蘇信任他,雖然秦王政的謀劃的確高明,但未來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另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寶鼎的理想是要改變歷史拯救帝國,而讓秦王政立儲,讓扶蘇成為帝國皇統的繼承者,就是拯救帝國的計策之一。現在這個計策快要成功了,雖然此策沒有按照寶鼎所預想的那樣給自己帶來巨大的利益,但最起碼改變了歷史,帝國有了拯救的希望,這就足夠了。
所以寶鼎為了確保扶蘇能夠上位,依舊不遺餘力地給予幫助,為此他把虎烈軍交給了扶蘇,逼迫東南熊氏隱退,給扶蘇在東南戰場上建立功勳鋪平了道路。
但寶鼎太憋屈了,怒氣沖天。現在秦王政又拿扶蘇來威脅他。如果不馬上進行第二次中原決戰,錯過了統一中土的最佳機會,那無疑會耽誤扶蘇問鼎儲君。王統的事情拖得越久,變數越大,秦王政因此斷定寶鼎會妥協,只不過討價還價比較艱難而已。
“我會信守諾言。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信守諾言,把扶蘇推上儲君之位,讓扶蘇繼承王統。”
寶鼎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人家都背叛他了,把他打得鼻青臉腫,但他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為了拯救帝國,不得不忍氣吞聲。
隗清神色平靜,但眼裡掠過的吃驚之色把她此刻心中的懷疑暴露無疑。
武烈侯還會信守諾言?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