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己於國都不利,誰還敢自尋死路?
“統一大勢已不可阻止,中土一統的時間已越來越近。”
寶鼎臉色稍緩,口氣也漸漸溫和,“我懇請諸位從今日起,凡事都要以大一統為基礎,以中土利益為重,尤其重要的是,你們要改變原來的那些以諸侯國為基礎的狹隘的理念。無論是兵事還是政事,其思考方法都要做一個顛覆性的改變,否則,你們必定會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甚至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這是個大變革的時代。六百餘年的大爭之世正在結束,諸侯爭霸兼併正在成為歷史,代之而起的是一個以大一統為基礎的嶄新的中土世界。在這個嶄新的中土世界裡,所有的事物都在變革。國只有一個,王只有一個,律法要統一,文字要統一,錢幣要統一,等等。無論是大秦人,還是關東六國的被征服者,都將在鋪天蓋地的變革中重新認識這個時代,接受這個時代,適應這個時代。與時俱進者得以生存,而墨守成規者必將被淘汰,他們將隨同大爭之世的歷史一起化作煙塵。”
寶鼎滔滔不絕地向帳內眾將灌輸著大一統的理念,希望他們能適應這個時代的發展,能接受這個時代的變化,然後在咸陽激烈的權力博弈中堅定不移地支援自己。
幾年前,寶鼎在不同的場合下也不斷地宣講自己的大一統理論,但當時誰也看不到中土統一的趨勢,所以,說者有心,聽者無意。現在不一樣了,趙國滅亡之後,中土的統一大勢徹底明朗。當寶鼎再度宣講大一統理論的時候,聽者的心態和感受就完全不一樣,如同醍醐灌頂一般,他們豁然頓悟,對這個世界有了全新的認識和理解。
說服軍中將領對寶鼎來說的確很簡單,但他趕到顧城召集河北軍政大員議事不是為了改造他們的思想理念,而是要實施一系列的謀劃。
軍議結束後,寶鼎、王翦、公子扶蘇、王賁、楊端和、馮毋擇和趙高等人就北方戰局的發展進行了商討,隨後寶鼎拿出了一個具體的策議。
北方戰局的下一個重點是代北,寶鼎將帶中原主力和代北軍進入代北作戰。
上將軍王翦和公子扶蘇坐鎮河北,一方面與燕國對峙,一方面居中策應代北和中原兩地。河北當前最重要的任務是穩定,王翦和公子扶蘇必須想方設法讓河北從大饑荒的重創中擺脫出來,而當務之急就是恢復農耕。
寶鼎建議,以變賣中原大片荒廢土地來換取鉅商富賈對河北的投入,也就是變相的土地私有制,只不過出賣土地的是河北各地的官府而已。
現在咸陽沒有能力幫助河北迅速恢復農耕,河北郡縣更沒有這個實力,河北的普通庶民連吃飯都解決不了更不要說去恢復耕種了,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以土地來換取錢財和物資。咸陽和其他各地的權貴官僚們,在戰爭中獲得戰功和賞賜並繳獲了大量戰利品的軍功新貴們,還有大秦境內的鉅商富賈們,他們都有錢財,也有物資,只要給他們政策,河北農耕很快就能全面展開,一旦秋收成功,河北創傷不但可以有所恢復,還能給代北、中原等戰場以支援。
此策若要實施,必須具備幾個條件,一是王翦必須牢牢控制河北軍政大權,河北郡縣官長都要對王翦言聽計從。其次,河北農耕恢復年內基本無望,而咸陽也是一籌莫展。再次,代北、中原戰局緊張,局勢對大秦非常不利,咸陽急切需要錢糧以作支撐。
第一個條件目前具備,現在河北郡縣官長基本上由北部軍的將領出任。
大秦官員儲備嚴重不足,雖然秦王政採納了寶鼎的建議,幾年前就開始注重官員的培養和儲備,但統一程序太快,新佔領郡縣太多,需要的官吏數量太大,咸陽的官員儲備根本無法滿足,尤其那些郡縣官長,因為牽扯到各勢力之間的權力之爭,再加上新佔領土需要武力鎮懾,所以最終只能讓功勳累累的將領們出任。
戰爭太多太頻繁,功勳新貴也就越來越多,而老秦人又有意利用這個機會擴大本集團的實力,當然希望快速置換,以便創造更多的軍功新貴,於是藉助大好時機,輕鬆控制了河北。
有了第一個條件,後面兩個條件是否滿足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先用什麼對策欺瞞咸陽以造成土地私有化的事實,然後再用什麼對策逼迫咸陽同意這一政策,最後當然是推動大秦土地制度做出變革了。
“土地買賣要快,農耕恢復更要快。”寶鼎說道,“時間不等人,播種季節一旦錯過,河北今年必定顆粒無收,大饑荒勢必還要繼續延續下去,這無論對河北還是對大秦來說,都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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