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胸襟,這樣的氣魄,非一般人,怎麼做得出來?
太子,他竟然在此時,能夠這樣出一個主意!
好一會兒,羅迦才開口,那麼震驚:“皇兒,這……”
太子依舊跪著,態度那麼虔誠,語氣那麼恭敬:“父皇,兒臣自然不敢比肩黃帝大人。但是,對北國的熱愛,自認不在任何人之下。父皇這些年南征北戰,殫精竭慮,如今,也該到了兒臣替您分擔的時候了……父皇,請恩准兒臣的請求,求您了……”
太子跪下去,叩頭。
群臣也跟著跪下去。
羅迦從龍椅上站起來。
迎著的,是兒子的背脊——他埋首叩頭,只露出一個背影。
他眼眶濡溼,半晌才說:“准奏!”
太子再次行禮:“多謝父皇,多謝父皇。”
軟弱的溫柔11
太子再次行禮:“多謝父皇,多謝父皇。”
“退朝!”
群臣魚貫而出。
殿堂裡,只剩下父子二人。
這時,太子將父皇看得更清楚了。他就站在父皇身邊,不經意地,看到父皇的髮髻左邊,一簇的白——那不是一根,而是一簇,手指頭般粗細的一小簇,那麼觸目驚心。甚至他的眼眶,已經深深地陷落下去,是一種青色——一種可怕的青色,裡面,卻是血紅的血絲。
他驚道:“父皇,您……”
羅迦搖搖頭,頹然坐在龍椅上,剛剛上朝才積累起一點兒的精神,彷彿瞬間被打散了,眼神都有些渾濁,聲音那麼沉痛:“皇兒,芳菲她,芳菲她……唉,朕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都是朕,都怪朕,朕當初不該讓她去參加辯經會的,明明知道有危險,可還是孤注一擲,以為朕能保護得了她……不料,朕竟然連一個女人都護不住……”
太子其實是知道的,都知道的。
這一次,芳菲再一次失去了她的孩子。
這一生,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有孩子了。
他暗歎一聲,想說幾句什麼好好安慰一下父皇,但覺理屈詞窮,根本說不出來。兒子和父親之間,有時,要溝通竟然是如此地艱難。
冬天已經來了。御花園裡,一片悽風苦雨。
所有的妃嬪都藏在深宮裡,不敢輕易地走動。就連最活潑的宮女,也再也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平素私底下的娛樂八卦,更是不敢了。
唯有立正殿,因為隱隱飄出的香味,反而多了一絲暖暖的人氣。
羅迦在門口停了停,一時,竟然不敢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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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卻聽到裡面隱隱傳來的聲音,是琴聲,叮叮咚咚,叮叮咚咚,如煙霧一般,在屋子裡迴盪。
他遲疑一下,大步就走了進去。
軟弱的溫柔12
他遲疑一下,大步就走了進去。
立正殿的大堂裡,鋪著厚厚的虎皮地毯,那張漂亮又別緻的花貂大裘擺在地上,一壁的火爐,溫暖如春。而旁邊的花瓶,都是珍藏的極品,真正的秦漢年代的精品花瓶,高大,古樸,素雅。別說放花了,單單這花瓶陳列在這裡,便是極大的藝術和享受了。
這是自己給她的私房錢——以前收羅的精品裡挑選出來,專門放在她的一間藏寶室裡。
她平素是根本不會去動這些東西的,不料,今日卻拿了這麼多好東西出來。
一溜地,平素珍藏的乾花。
一些很有造型的枝條。
然後,是一些扁平的葉子。
最別緻的是案几上的小花瓶,裡面插著許多青色的枝條——那是松針的枝條,冬日的偶爾的小花。
尤其是一個超級大花盆裡,竟然是一顆被剛剛從泥土裡拔起來移栽的高大的灌木,一人多高,挺拔在屋子裡。
一切,都顯得那麼生機勃勃。
羅迦好生驚訝,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以為置身到了什麼神話裡的小屋子裡。
但是,那個可以分發珠寶糖果,點石成金的老公公,或者仙女呢?
老公公當然是沒有的。
只有仙女。
但是,花貂上躺著的那個人。
那個女人,她穿著白色的軟裘,整個人,面色也是雪白的,臉卻被身邊的爐火映紅,溫柔,甜蜜,如一顆新鮮的蘋果,將她病弱淹沒。
她一身精美的內賞,梳理了一個很新潮很時髦的髮髻,懶洋洋地,很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