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壞了,朱邦璇擱下行李就跌往床上,作大字型斜躺下來。眼睛才要閉上假寐,門外驀地傳來砰的一聲,像是重物掉落地面的聲響。
趕緊出去瞧瞧。她第一眼看到歪坐在地板上的高大男子,就知道他必是剛易的長兄剛牧。他們兩兄弟長得可真神似,一樣寬廣的前額,深陷的眼窩,一樣高聳的鼻樑,微微上彎的嘴唇和固執的下巴。
“有沒有摔疼你,來,我扶你起來。”孰料她才伸出手,就被他那大掌給拍了回來,一不小心撞倒了掛在左邊牆上的鳥籠,裡頭兩隻畫眉鳥受到驚嚇,爭相飛了出來。
“誰要你來多管閒事!”剛牧脾氣火爆的從地上摸索著站了起來。“是誰把這盆花放在這裡的?移走,馬上給我移走!”
“是,”哇,好凶哦,跟她後母很有得拚哦。“我馬上去告訴阿琳。”
“你不是阿琳?”他忽地擒住她的手,兇巴巴的問:“那麼你是誰?”
“我,我……”老天,他非要抓得那麼用力不可嗎?“今天才剛到,請、請多多指教。”
“剛到?誰要你來的?來做什麼?”他咄咄逼人的口吻,令朱邦璇暗叫不妙。
“是剛先生,呃,剛易先生請我來的,我來的目的是專程陪——”
“不用說了,出去!”
這傢伙真沒禮貌,隨隨便便就打斷人家的話。
“阿琳、阿琳!上來把這個女人給我轟出去。”
聞聲疾奔上來的阿琳鐵青著臉,手足無措的站在朱邦璇身旁。
“大少爺,她她,她……”舌頭突然打結了。
天氣並不是太熱呀,她冷汗直流是怎麼回事?朱邦璇握了握她的手,告訴自己別伯,大不了走人就是了。
她抬眼,在剛牧黑色但茫然的瞳眸中,捕捉到一絲沉重的情愫,心中竟莫名的一慟。
“剛先生,別生氣,如果你不喜歡我,我可以走,但不要牽怒阿琳。”她一轉身,方才飛走的兩隻小畫眉怱又飛了回來,乖巧地停在她的香肩上。
“回籠子裡去吧,小可愛。”畫眉鳥似乎聽得懂她的話,竟乖乖的鑽回鳥籠,由著她將它們掛回原處。“很高興認你們,可惜沒辦法跟你們做朋友。”
“大少爺,”阿琳戰戰兢兢的開口,“你的倩倩跟柔柔好像,很……很喜歡,這位朱小姐。”
“你也姓朱?”剛牧怒容上有著異常的神色。“叫什麼名豐?”
“邦璇。”她不知道還有什麼人也姓朱,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姓對他必然有不尋常的意義。“治理定邦的邦,璇是——”
“夠了,”他大掌一揮,阿琳忙捂住她的嘴。“你可以在這裡多住幾天,但休想我給你任何工作機會。”
見他摸索著走往甬道的盡頭,轉向下樓的階梯後,阿琳才放開她那足以悶死朱邦璇的手。
“你真膽小。”她不以為意的說:“他只是嘴巴兇,心地其實滿善良的。”
“你怎麼知道?”阿琳快被嚇破膽了,自從朱德芳走了以後,剛牧就像個不定時炸彈,三不五時掀桌子、摔椅子,時而大吵大鬧,時而憤怒咆哮,簡直和瘋了沒兩樣。
“感覺嘍。”朱邦璇湊近鳥籠,逗弄那兩隻小畫眉。“一個喜歡小動物的人,絕對不會壞到哪裡去。”
“你以為他是因為這兩隻鳥,才讓你住下來的?”阿琳咧著嘴哼笑兩聲。“別傻了,他法外施恩,是因為你好死不死嘟嘟好和他的前妻同姓。”
“是這樣嗎?”不像耶。
“當然是這樣。快回房裡去吧,天黑以前別再出來亂逛,避免又招惹了大少爺,一掃帚把你轟出去。”
午睡完,剛易來了電話,問她一切都好嗎?
“糟糕級數九,悲慘狀況六,結論是,前途非常黑暗。”鉅細靡遺的把經過詳述—遍,等候他定奪。
想到他竟然像中了頭彩似的笑得好開心。
“我果然沒看走眼,你的確有兩下子。再接再厲,只要你能擄獲我大哥的心,任何條件隨你開。”
“什麼意思?”朱邦璇一下子有聽沒有懂。
“呃,沒什麼,”差點說溜了嘴。“我的意思是,只要能讓我大哥喜歡你,讓你留下來,我就會自動幫你提高酬勞。”
“他不會喜歡我的。”天真的她,並沒有將“喜歡”這兩個字作不當的聯想。
“會的,相信我,你是個人見人愛的美女,誰都會喜歡你的。”
“真的?”她幹麼心花怒放?剛易的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