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身而起,手中長弓疾點蕭布衣的背後。
蕭布衣驀地一滾,已然閃開,並不回身。發足向山上狂奔過去。
張須陀冷然喝道:“一味逃命算什麼英雄好漢?”如今和兩軍交戰般,張須陀一心求戰,可蕭布衣總是免戰高懸,讓他有了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蕭布衣腳下不停,話都懶得多說,高山上怪石嶙峋,樹木卻是不多。蕭布衣暗自皺眉,不知道自己能否會跑到山巔。
好在這些日子來他多經憂患,並未養尊處優。一番奔跑下來,精力十足,並不疲憊。
陡然間身後又是疾風一陣,蕭布衣大為皺眉,聽風向旁閃開。砰地一聲響,大石砸在山石上,火光四濺。
緊接著大石的是接二連三的石頭飛來,張須陀腳步不停,腳尖輕踢,地上的石頭飛起。有如利箭般地擊向蕭布衣的背心。
石塊在張須陀的腳下,已和殺人利刃無異。蕭布衣徑直逃命已經不行,東繞西拐,再奔兩步,身後勁風襲來,宛若泰山壓頂般威猛。
蕭布衣心中大駭,知道是張須陀全力出手,再也無法躲避。凝勁於臂,霍然回砍。
這一下他實在是用了全身的力道,雖是簡簡單單的一刀,風聲大作,以銳利破張須陀的厚重。
張須陀空中一掌擊來。見到蕭布衣拼死搏命。不驚反喜,反掌擊去。正中蕭布衣地單刀。
他出掌極為巧妙,以掌緣切中刀身,順勢抹去,一掌印在蕭布衣的胸口。
單刀已斷!
寶刀雖是鋒利,可刀身正是寶刀脆弱之處,張須陀立掌如錘,輕易的擊斷蕭布衣的寶刀。
蕭布衣只來得及用左手擋住胸口要害,雙掌擊實,蕭布衣覺得全身如被千斤大錘敲中,臨空飛了起來。
蕭布衣沒空心痛他的寶刀,手持斷刃,不肯放鬆。半空中覺得渾身疲憊欲死,感覺到自己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置,氣血翻湧,落地的時候,蕭布衣鮮血狂噴,骨碌碌的竟往山上滾去,可見張須陀一擊的沉重。
砰的一聲響,蕭布衣撞在大石之上,不等起身,張須陀已經站在他地身旁,冷冷相望,不再著急出手。
雖是一擊得手,張須陀還是感慨蕭布衣的韌性,他這一掌輕描淡寫,雖被單刀分了精力,也是幾盡十成的力道,本以為蕭布衣會被他震斷心脈而死,沒想到他雙眸還是神光十足,只是受了內傷。
“張將軍,你贏了。”蕭布衣望了一眼遠方趕來的羅士信,嘴角露出一絲苦意,“我還是逃不脫你的手掌。什麼天機飛機,你一炮就轟了下來。”
張須陀皺了下眉,“你說什麼?”
蕭布衣只是說出了自己的念頭,知道張須陀不會理解什麼飛機大炮,“你贏了,怎麼還是愁眉苦臉,像我一樣,臨死前笑笑該有多好?你愁眉苦臉的樣子,說實話,真的很難看。”
“蕭布衣,你死到臨頭,還敢戲謔張將軍?”羅士信終於趕到,搖頭道。
無論如何,就算蕭布衣將死,羅士信心中對他終於有了尊敬,也不再大聲呼喝。
“天底下,能讓張將軍出盡全力殺之的人,你是第一個。蕭布衣,你雖敗尤榮。”
蕭布衣苦笑,“我寧可不要這種榮耀,只想好好的活下去,可眼下看來,我好像沒有了希望?”
張須陀嘆息道:“蕭布衣,你是個梟雄,心機之深,應變之巧,都是極為少見。我不想殺你,卻是不能不殺你。”
“那臨死前我可以問個問題嗎?”蕭布衣突然道。
張須陀皺眉道:“你要問什麼?”
“張將軍和無上王交手多次,可曾見過他地廬山真面目?”
“廬山真面目?”張須陀又是皺眉,他不知道這句話是後人的化用,卻還是明白了蕭布衣的意思,“你是問我可否見過無上王真人?”見到蕭布衣點頭,張須陀嘿然笑道:“你是天機,竟然也不知道這點?”
蕭布衣茫然搖頭,“我不是天機。我也沒見過無上王,我要是知道自己的命運,怎麼會不能預見今日的危險?我要是天機,知道今日的危險。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個地方躲起來,我要是躲起來,張將軍就算武功蓋世,神猛無敵,恐怕也找不到我。”
張須陀皺起了眉頭,沉默良久。羅士信卻道:“這世上總有太多地人,妄想逆天行事,就算知道命運,反倒會竭力反抗。”
“說地有理。”蕭布衣點頭,“不過無論我順天逆天,我都對無上王很感興趣,還請張將軍在我臨死之前告之,我死了也做個明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