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動。
元寶藏、鄭頤帶一些投降的隋臣跪在虎牢關前,浩浩蕩蕩。白雪掩映下,眾人忐忑非常,聽到馬蹄聲響起,不敢抬頭。
蕭布衣見眾人跪倒一片,翻身下馬,先是攙起了元寶藏,然後順著跪倒的人群走下去,一個個攙扶起來,幫他們拍打下身上的積雪。
他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可被攙扶起來的隋臣,已經熱淚盈眶。
很多事情,看起來已經不用多說,蕭布衣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暖了寒冬中所有人的心。
蕭布衣一直走到了跪倒人群的最末,這才回身,沉聲道:“往日之降,錯不在爾等。”
眾人深深施禮,齊聲道:“罪臣不敢。”
蕭布衣微微一笑,遠望東方道:“今日本王在此,赦爾等無罪。往事如煙,莫要再提,朝陽新升,正是我等奮發向上安定天下之時。所有人等,官復原職,若再有擅提往事者,定當重責不饒。”
眾人欣喜,齊聲道:“謝西梁王。”他們只怕蕭布衣會秋後算賬,聽他今日之語,不由心中大定。
蕭布衣又道:“我還有事在身。你等暫回虎牢,盡心做事,必有封賞。”他沒有刻意地威嚴,也沒有特意的示好,說完幾句話後,揮揮手轉身上馬,隋臣齊齊施禮道:“恭送西梁王!”
程咬金一旁見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李密約束手下,用冰霜之嚴,可最終卻鬧的分崩離析,蕭布衣統治,更像是無為而治,初春之暖,但是可以看出來,這些隋臣的確是心悅誠服。欣喜非常。
虎牢前只是短短的幾句話,簡單的動作,已經勝過千言萬語。程咬金自忖。要是自己是元寶藏的話,多半也能對蕭布衣死心塌地,再無二心。
和蕭布衣一路行來,程咬金慢慢發現蕭布衣的隨便,蕭布衣的善於忘記,蕭布衣和他,只是談談以往東都初見之事,說到會心處。蕭布衣還會笑笑,讓程咬金慢慢的消解了隔閡。
但消除隔閡的時候。程咬金並非沒有疑慮,任何一個投誠者伊始都會本分做事,不敢有稍微逾越,蕭布衣請他來找秦叔寶,他知道個地方,就帶蕭布衣來找,但能否找到,他心中其實也是沒底。
瓦崗大敗,死傷無數。但無論如何。秦叔寶都不會輕易的死在洛水。因為程咬金太瞭解秦叔寶,他就算想死。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蕭布衣越是不提及瓦崗一事,程咬金越是惴惴,有時候不提不代表忘記,或許更代表耿耿於懷。程咬金遠非表面上看的那麼粗莽,甚至,他想的比很多人都要多!
這幾天的功夫,他其實一直都是跟隨在蕭布衣的身邊,也知道了很多事情。他知道蕭布衣從未停止過東都的變革和重興,現在蕭布衣命人重新編撰審定律令,重立國子學、太學、四門及州縣學,對這些地方的學士明加獎勵,量才授官。蕭布衣已經改了伊始的那種招募良才的方式,開始更加的正規的擴充人才儲備,實際上,他現在也完全有這個條件擴充,這在程咬金眼中,是個長遠之計。
瓦崗一潰,河南諸地大半都落在了蕭布衣之手,他重用舊臣,啟用新人,經過大刀闊斧的改革後,東都已經煥然一新。
羅藝經過牛口一戰,狼狽北還,一直謹慎不捨得投入的兵力卻在牛喉盡喪,羅藝在薛萬鈞、薛萬徹二員猛將的拼死護衛下,終於帶著百來燕雲鐵騎衝出來,燕雲鐵騎縱橫燕趙之地,如今馬兒盡喪,卻只能徒步迴轉燕趙之地。
蕭布衣這一役向天下釋放個資訊,想來搶地盤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牛口一役,遠比洛水大戰要短暫,可無疑給虎視洛陽的勢力一個最強悍的警示。蕭布衣之後的短短几天,就先後收復了月城、虎牢兩城,周邊郡縣紛紛投靠,蕭布衣不急不緩的按部就班處理著一切,他現在不能太多的改變,他也不需改變太多,因為大隋雖不過存在短短的數十年,但是卻已經梳理好後世所需的一切。楊堅是大才,楊廣同樣不遜其父,蕭布衣每次想起這裡的時候,不由苦笑,百姓多半會痛恨楊廣,但是看起來,他更應該感謝楊廣才對。
滎陽郡早就拜倒在李靖的鐵騎之下,本來還有在金堤關附近抗擊的盜匪。那股盜匪本來為了抵抗黃河以北和黎陽地隋軍,等洛口倉失陷的訊息一傳到,轉瞬土崩瓦解。
眼下蕭布衣在河南左近唯一的障礙就是金堤關,金堤關有瓦崗的祖君彥、常何、張亮還有柴孝和佔領,雖然瓦崗已潰,可是他們卻是拒不出城投降。但在程咬金的眼中,金堤關已是孤城一座,落入蕭布衣的版圖是遲早的事情。
雖是寒冬,可眼下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