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謝謝你啦!”
我一邊說“別謝別謝說心裡話你能收下我深感榮幸哩”,一邊想,常老闆下達聖旨了,易安主任只是常老闆眾多女人之一,還沒有膽量和資格違抗常老闆。
晚上七時,離下班還有兩個半小時,易安主任說:“劉醫生,我們要去參加派對,有開藥你就自己跟單吧!”我猶豫地說,這不好吧。她說:“噯,沒事沒事,你放心吧!”
我用尊嚴和良心,換來了信任。
第八章 良心沒了 橫刀向羔羊
'史紀感言' 有句老話說“是藥三分毒”,藥物既可以保護生命也可以殺害生命,世界衛生組織有一個調查數字:全球有三分之一的病人不是死於疾病而是死於藥物中毒。醫生給病人開藥應該慎之又慎。就是輸液與注射,也有嚴格法則。在SFDA的藥品法則裡就明確規定,100毫升以上的輸液叫大輸液;用藥原則是能口服的不肌注,能肌注的不靜脈注射和輸液。可是,醫院裡常常可以看到,無論大人小孩,病床上吊著的大都是500毫升的藥液。同樣是世界衛生組織的調查數字,全球每年死於不安全注射的人數達50萬人;130萬人提早死亡,其中我國佔;而70%用於醫療的注射或是不必要的,可以透過口服給藥。這一切都是“唯利是圖”四個字惹的禍!而溪西門診部肝病科,對沒有必要治療的求醫農民工,利用他們缺乏醫學常識和對醫生的信任,口服、注射、輸液三管齊下,榨光了他們幾個月夜以繼日辛苦勞作換來的血汗錢,肆無忌憚地摧殘他們亞健康的身體,這樣的醫療機構無異於人間地獄,這裡的醫護人員,無異於白衣惡魔。
我,劉顯剛,在溪西門診部肝病科,完成了我從白衣天使到白衣惡魔的蛻變,每當我想起十七歲的小姑娘萬千麗和十九歲的小青年龍力作,我的心就在滴血。我不知道你們如今在何方,我真想為你們做點事來贖回我的罪惡。
萬千麗,妃妃茶樓服務員,家在長江邊的一個山村裡,來A市打工兩年,前些日子行業體檢查兩對半:二、四、五項(+)。實際上,三項抗體形成,過段時間,四、五項抗體會自行消失,即使不消失也無礙,絕無治療必要。偏偏小姑娘打工的茶樓老闆不懂醫學知識,非說她是大三陽,要炒掉她。小姑娘哭了幾天,看到我們的電視廣告,找我這個研究員來了,求我“快快治好”她的肝病。我本想如實相告,請她放心工作,什麼事情也沒有,必要時給她的茶樓老闆寫一張條子說明原委也是舉手之勞的事。但想起自己的剛剛了結的憂鬱、煩惱和恐懼,欲言又止。一瞬間我狠下心來,筆走龍蛇,開下一張大處方,白介素—Ⅱ20萬靜滴十天。掏光小姑娘7200元。
兩年來,七百多個日日夜夜,小姑娘萬千麗處處陪小心,心驚膽顫躲過多少隻魔爪,角落裡暗彈淚珠無數;穿不慣高跟皮鞋的小腳走得痠疼腫脹,從上午一直累到子時,才能在擠著二十多個人的宿舍裡放平無力酥軟的身子;一分一角一元省吃儉用,只攢下3000元人民幣。父母在遠方聽說女兒不幸患上肝病,東挪西借幾百元加上養了一年大肥豬的幾百元,寄給女兒“快快去治病”……
我,劉顯剛,是在沒有任何人監督下,一口吞下小姑娘一家兩年多的血汗,實屬十惡不赦。
易安主任和黎明、伊思娘參加了高科技園區TP精英們的派對以後,似乎都有了意中人。一到晚上七點鐘,易安主任就花枝招展走得無影無蹤,只有黎明和伊思娘還能互相輪流,好歹有一個人陪我到九點半鐘。為了和情人幽會方便,易安主任格外開恩,給我們每人配一把鐵門鎖匙。混血美人易安主任顯然不甘心和可以做父親的長得像一根豬排骨的常老闆白頭偕老,要良禽擇木而棲了。她的火爆脾氣也收斂了許多,大抵是那個IT精英的愛情淨化了她。這樣一來,我的心情就輕鬆了下來。
我,劉顯剛,堂堂男子漢,就是這樣在沒有人的提醒和監督下自覺地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把常老闆低價購進高價賣出的藥品推銷出去,打家劫舍又摧殘生命。
一個月後,萬千麗姑娘歡天喜地跑來向我報告,她去檢查乙肝兩對半,只剩下第二項是(十)了,已經從大三陽變成有抗體了。妃妃茶樓老闆娘念她勤快又善解人意,又讓她去茶樓做工了,她終於保住了月薪八百元的工作了,今天特來“千恩萬謝”。
我不禁一聲苦笑,心裡隱隱作痛。
我能說什麼呢?七千多元,我充其量只有二百一十元的提成,而完全沒有必要花一分一厘的小姑娘,卻是傾家蕩產呀!
如果說榨光小姑娘萬千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