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來:“那我不去了。”
桑離看著YOYO委屈的樣子,心就軟下來,想了想,對YOYO說:“如果稍微晚點出發,我就可以陪你。”
“真的?”YOYO頓時變得驚喜。
“不過我只能在遊樂設施下面等你,那些專案我是不要試的。”桑離一本正經。
“好啊好啊!”YOYO興高采烈。
“你自己不會害怕嗎?”馬煜很懷疑。
“不會!”YOYO豪氣沖天。
“要不,還是等我有時間再去好了。”馬煜遲疑著。
“才不要!”YOYO抗議,“爸爸你一直很忙,你才不會有時間。”
她氣鼓鼓地看著馬煜,過會扭過頭來盯著桑離看。桑離被她看得有點莫名其妙,正納悶的時候突然聽見YOYO說:“桑離,你叫我囡囡好不好?”
桑離一下子愣住了。
似乎,還記得那個盛夏,常青站在自己面前,微笑著說“桑離,叫我‘媽媽’吧”……
怔仲間,YOYO已經放下勺子,表情認真地看著桑離,重複:“你叫我‘囡囡’吧。”
小女孩的眼睛裡滿含著期待:“媽媽走了以後,很久都沒有人這麼叫我了。”
那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精準而犀利地扎透了桑離的心臟。
似乎,少女時代全部的絕望、期待、憂傷,伴著那些關於媽媽的幻想,一齊湧上來,在她腦海裡翻騰。那並不陌生的孤獨、沒有媽媽的寒冷,好像正月裡的冰凌,伴隨著舊時的記憶,一點點漫上桑離的心頭。
A…3
那夜,終於哄到YOYO入睡,馬煜送桑離去“你我”。
走在路上兩個人都很沉默,過一會,還是桑離問:“不是有事找我幫忙嗎?”
馬煜點點頭:“我有沒有說過我做一間策劃公司?”
桑離沒有回答,只是慢慢地走著。
“下個月我們策劃了一場以古典音樂為主題的酒吧藝術沙龍,我想請你參加,不知道是不是太冒昧?”
桑離猛地頓住了腳步。
路燈下她驚訝地看著馬煜,馬煜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識地解釋:“我只是覺得你的歌聲真的很美,我知道你這樣的人是要站在歌劇院的舞臺上的,可是這種古典音樂沙龍也是種探索,我們舉辦過電影主題沙龍,也很成功的,這些酒吧都是文化氛圍很好、在城內很有名氣的高雅藝術酒吧,真的。”
桑離收回自己的目光,良久,才嘆口氣:“讓我考慮一下。”
寂靜的櫻園甬路上,只有風吹過櫻樹時的“沙沙”聲。
馬煜或許並不知道,這些年來,桑離已經很久沒有考慮過別人的建議了。
因為對她而言,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是自己想要的,也沒有什麼是自己害怕失去的,所以,便沒有什麼是自己必須要去做的。
哀莫大於心死——許多時候,這句話並不單指愛情。
結果,那晚馬煜沒有去加班,也沒有去取車,而是靜靜坐在“你我”,聽桑離拉琴。
桑離照舊還是坐在臺上,長卷發,兩臂自然舒展,目光溫柔而迷離。
馬煜就那麼靜靜地注視著,看舞臺上方的暖黃光線微微灑下來,投射在桑離剛換好的黑色長裙上,那樣柔和。不過這次的長裙不再是大V字領,而是抹胸式,腰身收得極好,長裙曳地,散開的部分綴滿了類似水晶顆粒一樣的裝飾,在燈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馬煜傾聽:溫柔的旋律,安寧和煦——是德彪西的《月光曲》,在這樣屬於紅男綠女的夜晚裡似乎格外舒緩悠揚。
他猜,桑離的心或許就是那樣靜靜的,沒有波瀾。
一曲終了,桑離抬頭,看見馬煜還坐在不遠處靠窗的座位上沒有走,遲疑一下,終於站起身走過去。身邊的服務生接過她手中的小提琴,替她放進琴匣裡。
馬煜看看黑色皮面的琴匣,微笑著問在自己對面落座的桑離:“如果不是內行,還真聽不出你是業餘選手。”
桑離微微一笑,抬手召喚服務生:“一杯拿鐵。”
“晚上喝咖啡不會失眠嗎?”馬煜手放在桌上,手指輕輕叩叩桌面,桑離習慣性看一眼,發現他無名指上的戒指不見了。
桑離淡淡答:“睡眠和咖啡有什麼關係,人如果欲求難平,血液裡都會自然生成咖啡因。”
馬煜笑了:“我很少見你笑,三生有幸還能聽到你開玩笑。”
“誰說我是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