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望著花蝶夢,直到她做完了最後的一個動作,這才低聲說道:“我們回去吧!”
花蝶夢搖了搖頭,用手捋了一下飄在前額的白髮道:“不!你沒有多少時間耽誤,天亮之前你還要離開蓬萊山,我另外有事要你去辦。”花蝶夢話未說完,江元早已變色道:“怎麼……師父!你又要把我遣出去?”
花蝶夢聞言冷冷說道:“要辦的事太多了,你哪有時間休息?想想看,還有什麼事情,如果沒有事情,你先回洞去,要你辦的事,我已留了一封書信,拿了信你就可以走了,不必再來見我。”
江元聞言心中甚是難過,他才由河南趕回來,師徒相別已經數月,萬料不到才一覆命,立刻又被遣派出去。
花蝶夢似乎對他這個徒弟,沒有絲毫感情,十餘年來,她一直是冷冰冰的,然而駱江元則是個熱血男兒,每當他向花蝶夢表示親熱,或希望由她那裡得到一點溫暖時,總是遭受到她無情的叱責,這是他最感痛苦的事。
花蝶夢等了一下,不見江元再說話,立時接著:“好了,你既然沒有事情,現在就回洞吧!要你辦的事,我都寫在信上了,你拿了書信不要耽誤,就立刻下山去吧!”
江元聽她每一個字都是冷冰冰的,沒有一點師徒眷念之情,心中不由大涼,幾乎流下眼淚來,強自忍著,大著膽子問道:“師父,你……你是不是討厭我?”
花蝶夢聞言怪笑一聲,怒道:“哪來這麼多傻話!趕快照我的話去做,不然,我可要生氣了!”
駱江元無奈,他懷著一顆極度失望的心,拭了一下眼淚,轉過了身子,一言不發地撲出了這片懸崖,向雲海中縱去。
花蝶夢見他已然離開,這才舒散一了下皺著的眉頭,緩緩地嘆了一口氣,自語道:
“不知趣的孩子,你何苦來糾纏我啊?”
她仍然默默地站著,沒有多大工夫,江元又從雲海中撲了回來,他離開花蝶夢約有二十餘丈,遙遙叫道:“師父……我走了!”
花蝶夢微微地移動了一下身子,輕聲答道:“好!你去吧!把事情辦妥後就回來,我們要好好地聚一下,不再讓你亂跑了。”
江元聞言好似喜極,他臉上閃過一個爽朗的笑容,腳尖點處,人如飛鷹,已然飄出了七八丈,向山下撲去。
花蝶夢雖然雙目已毀,可是,她武功奇高,數十丈內飄花落葉也可分辨,這時她知道江元已然再次下山,她不禁自語道:“這孩子真不得了,將來功夫比我還高呢!”
她想著,在這座荒地上來回的踱步,心中思索著一件重大的事情。
寒月依然靜靜的高掛著,這個怪癖的老婆婆,似有想不完的問題,她只是來回的徘徊……
突然,她停住了身子,沉聲道:“是誰?用不著這麼鬼鬼祟祟,快出來!”
隨著她這一聲叫,便見三十丈外,閃出了一個黑影,他年約五旬左右,高大的身軀,身體極為魁梧,他頭髮已經花白,但卻有著不可一世的豪氣。
他萎縮地縱上了這片懸崖,用幾乎是發抖的聲音,說道:“是……是我……花婆。”
他話未說完,花蝶夢已然喝道:“你是誰,到這來幹什麼?”
那人聽著她冷酷凌厲的聲音,和看著她月下這副容貌,不由得嚇得打了一個冷戰,嚅嚅道:“花婆,我……我是元子箋。”
元子箋話未講完,花蝶夢早已仰天一陣怪笑,聲如夜梟,刺人耳鼓,嚇得元子箋一言不發,怔在當地。
花蝶夢在笑罷之後,她杖頭往地面上輕輕一點,人如陰風般,離著地面數寸,已然越出了十七八丈,再一作勢,便到了元子箋面前。
元子箋看到了一個殘老的軀體和一張恐怖的臉,他嚇得幾乎叫起來,連忙退後一步。
花蝶夢已怪聲道:“你不用害怕,話沒有講清楚,我絕不動你……元子箋,難為你稱得孝子,你此來是為你爹爹報仇吧?”
元子箋聽罷此言,懼怕之心大減,代替的,是一團仇恨,長眉一挑,悲聲說道:
“不錯,就是來報父仇的……你知道這是我畢生難忘的事,我永遠不會放過你!”
元子箋激動之下,不顧處境的危險,大聲地喊叫起來,花蝶夢不由大怒,喝道:
“元子箋,你不用對著我鬼叫,為父報仇是理所當然的事,你既然有這個勇氣來,或許你自認有必勝的把握,可是依我看,你功夫太差,比起我那個徒弟還差得太多,你居然敢來找我,那不是白白送死嗎?現在我就坐在這裡,任你攻打,無論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