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獨坐無聊,尋你談天,不料你夜半更深還出去了!
我想你一定是一個人看月亮去了,不勝羨慕!”
這條紙條寫得是一筆娟秀的小楷,既無稱呼,又未落款,但由字跡上看去,似乎是出自女孩子的手筆。
江元不禁大為納悶了,忖道:這會是誰呢?我所認識的女孩,只有吉文瑤、鐵蝶和盧嫗三人,吉文瑤並不在這裡。盧嫗長得這麼鬼怪,絕不會寫出這筆字,那麼是鐵蝶了?
提到鐵蝶,他腦中立時浮出了一個嬌美的影子,她是那麼的和藹可親,永遠對任何一個人表示關切。
她的美,不是在於她的外貌,而是在於善良的心,和甜蜜的笑容。
江元從沒有把她留在記憶裡,可是此刻夜靜燈昏,對箋思人,不禁感覺到她有很多可愛的地方。
江元已十八歲,十八年來,他一直追隨著那個古怪的老婆婆,不要說是女孩子,就是同年紀的男孩子,也很少交往。
花蝶夢的死,似乎給他一種不同的生活方式,因為她再不能整日的守著她,而必須去接觸一些他應該接觸的人。
他生平的第一封信,來自一個女孩子,使他產生了很好的感覺。
那像是在睡覺,一聲輕微的呼喚,雖然把他喚醒過來,但他並不空虛,因為有一個真實的東西,在陪伴著他!
江元默默地對著那張紙條發呆,雖然他井未決定,這張紙條出自何人之手,但他的腦海中,已遍佈了鐵蝶的影子。
這是很奇妙的,江元從未曾把鐵蝶留在自己的記憶裡,可是當他一想之餘,竟擱她不下了。
他掩好了窗,和衣躺在床上,把那張紙條疊好,小心的收好。
他回憶自師父去世以後,已經一連串發生不少奇妙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情,已不像以前那麼古井無波了!
他靜靜地思索他師父最後的遺言。
“……我死之後,你要把你的怪脾氣改一下,一定要改掉……”
現在他覺得師父的話太對了,他如果不改他怪誕的脾氣,他永遠沒有朋友,亦沒有女孩子,那麼他將會孤獨一生……與他的師父一樣!
如果他能改過這怪脾氣,他將得到朋友和快樂!
於是,他再度的下了決心:“我一定要愉快的與每一個人相處下去!”
作了這樣的決定,他似乎舒適一些,漸漸地沉入了夢鄉中。
他作了一連串的夢——
他夢見他在大海中,追逐著一群群的怪魚,那些魚鱗,在日光下發出了五彩的光色。
可是他卻極度的興奮,有一種空前未有的神奇感覺,使得他拼命向前泅遊。
他並不想去傷害那些魚,可是他卻又不捨的追逐,長距離的泅遊,也沒有使他感覺到疲乏,只是不停的追……
當他醒來時,天光已大亮了!
江元回憶著夢境,覺得很奇怪。
他很少想到魚,就是連海也很少想到,可是他卻在夢中得到了它們。
“世上的事就是這麼神奇!”
他這麼想著,發現自己身上,已蓋上了一條薄薄的毛毯,甚是溫暖。
江元有些詫異,但當他看到,木桌上已放了洗漱的用具時,這才明白是何敬所為。
江元躺了一下,起身洗漱已畢,開啟了窗戶,深深地吸了兩口。
窗外的景色實在迷人極了,有一種秋晨獨特的氣氛。
枯黃的樹葉,在秋風中飄搖,暗灰色的天空,看來似有一層薄霧,猶如一塊輕軟的薄紗。
江元不禁看得出了神。
這時房外有輕輕的叩門聲,江元輕咳了一聲,房外立時傳過來何敬的口音:“駱少爺,你起來了麼?”
江元聞言答道:“我起來了!”
何敬隔牆答應了一聲,不一會兒的工夫已端進早食來了。
江元見用具均是上好的磁器,盛著四樣小菜,一小鍋香米及兩個酥卷,尚未入口,香氣已撲鼻了。
江元笑道:“辛苦你了,你坐下吃點吧?”
何敬似乎有些受寵若驚,忙道:“不了,駱少爺,我已吃過了!”
江元笑道:“你以後不要叫我駱少爺,叫我名字好了!”
何敬聞言忙道:“小的不敢!”
江元作色道:“人都是一樣,你叫我少爺我聽不慣,如果你不願意叫我的名字,叫我大哥也可以!”
何敬想不到這個怪癖的少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