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為這個巧合,他在時隔四個月之後再次踏入了萬事屋。
萬事屋裡還是沒有什麼人,就是蘭丸和登勢都不在,很快屋子裡只剩下來了兩個人,齋藤覺得有點尷尬,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握得緊緊的。倒是阿嵐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老規矩上了茶,然後禮貌而疏離地回到了櫃檯上,端著一杯茶,看書。
倒是回到了他們第一天見面的時候的樣子。
齋藤咳嗽了一聲,問道,“那個,你寫了一封信給松代藩……”
阿嵐放下了書本,點點頭,“是伊東先生給你看的?”
齋藤點點頭。
阿嵐的坦然舒緩了他的緊張情緒,他也突然能夠放得更開,自由地說出自己心裡的看法,齋藤一邊在心裡驚異於這樣的改變,一邊說道,“那個,寫的很好。”
阿嵐笑出了聲,“這是我第一次聽說這個評價,真田藩主說的是‘這是哪裡的農民寫的啊’。”
齋藤也笑了笑。
“聽說你和伊東先生還有藤堂君一起,脫離了新選組?”阿嵐笑著問道,“我從伊東先生那裡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真是嚇了一跳呢。”
齋藤沒有說話,也沒有露出任何表情,至少他自己認為他的臉上是一片空白。
“伊東先生,是一個決斷力很強的人。”阿嵐笑了笑說道,“從某種程度上我很佩服他這種個性。”
齋藤依然沒有說話。
“齋藤君要是沒有什麼想說的就不用勉強自己了。”阿嵐淡淡地笑了笑,然後接著看書。
“沖田君,現在的狀況,怎麼樣了?”齋藤問道。
“情況還算穩定,現在是山崎君盯著他?”阿嵐公式化地問道,“不知道高杉晉作君,齋藤君知道嗎?”
高杉晉作,那個奇兵隊的。齋藤從腦子裡翻找出了一條資訊,那還是去年夏天第二次徵長的時候聽說到的字眼。他點點頭。
“高杉君,也罹患了肺結核。”阿嵐嘴角翹了一下,但是齋藤知道她的眼睛沒有笑,“他在半個月前去世了。”
齋藤心裡一驚。他低著頭,要是哪一天,從阿嵐或者是其他人的嘴裡冒出來的是“沖田在半個月前死去了……”
光是想,就讓人覺得心涼的可怕。
“這一點我也告訴了山崎君,不,我根本不需要告訴他。”阿嵐笑了笑,“所以齋藤君不用擔心,山崎君必然會……”
齋藤說不清他到底鬆了這口氣沒有,如果特效藥沒有的話,這一天總歸會到來,總有一天他們必須要面對沖田的死訊,總有一天。
“你們居然在我背後議論我的事情?”沖田帶笑的聲音響起來,他拉開大門,外面暖融融的晚春陽光照耀進來,讓店裡陡然一亮。“小一,還有阿嵐,你還沒死?”
“死不了,閻王爺也受不了我。”阿嵐挑起眉毛,“這可是你說的。”
沖田看向齋藤,齋藤別開了視線。確實沖田的這句話是他透露給她的,在他們的關係走到盡頭之前。走到盡頭之前……齋藤深吸口氣,自己已經能夠坦然的面對這個現實了嗎?也是呢,已經一年多過去了。
“這個人啊!”沖田隨意地依靠在櫃檯上,拿過阿嵐的茶杯灌了一口,“誒呀,真是的,走了這麼多路,天還這麼暖和,口乾死了。”
“你別每句話都帶一個‘死’字好不好?”阿嵐毫不客氣地說道,“這麼想死嗎?”
“不敢,不敢。”沖田笑著說道,“絕對不敢。”
齋藤看著這兩個人嘻嘻哈哈地互動,心情有些複雜。
“今天小一怎麼會過來?”沖田拿著阿嵐的茶杯走過來坐在齋藤對面,“這可是難辦啊,土方桑已經禁止我們新選組和你們護陵衛士來往了,我卻偏偏在這裡……”
“總司?”阿嵐的聲音開始變得危險,“你……”
“抱歉抱歉。”沖田非常懂得適可而止,齋藤默默地喝了口茶,沖田在不斷的挑戰她的底線,這是為了什麼……
“副……土方現在禁止新選組的隊士和護陵衛士接觸?”齋藤問道。
“恩,”沖田注意到了齋藤無意識地那個“副”,笑了笑,說道:“有太多的人現在想要加入護陵衛士,這幾個月逃跑了不少個。”
齋藤低下頭去,逃跑被抓住就是死罪。
“那個……”齋藤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突然說道,“四月五日,我去光緣寺祭拜三浦的妹妹。”
沖田和阿嵐的臉色都變了。
清明節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