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管事在沉吟,蕭辰聽得出他並不情願說出來,遂又道:“也許我問得有些冒昧,但此人也許就是他的病因,只有對症下藥,方能有效。”
“我知道,但此事……”他猶豫再三,還是道,“不如兩位今日暫且回去,待我們老爺好些,我再請兩位過來,也許到時侯,我家老爺會願意告訴你們。”
見他這般遮遮掩掩,李栩有些不耐,哼了聲道:“公子,看來人家還是信不過我們,我早說就該走了。”
“在下絕非此意,兩位千萬不要誤會。”年輕管事忙道,“只是此事……我一個下人,不敢擅自做主,還請兩位體諒。”
蕭辰微一頷首,亦不去勉強:“既然如此,那我們先行告辭。”
“兩位現下住在?”
“運來客棧。”李栩沒好氣道,“我們只留幾日而已,若是錯過了,那便是你們沒福,可怨不得誰。”
年輕管事尷尬一笑,仍是有禮將他們送出門去。
“二哥,我們真就這麼走了?”
出了衛府,李栩悻悻道:“這趟可真不順,碰上了老瘋子,什麼用都沒有。”
蕭辰聞言,淡淡回道:“帶著你,還真不如帶著小七管用。”
“二哥!”李栩被打擊了,“小七哪有我機靈?”
蕭辰冷哼,停了一瞬,才問道:“那你倒說說,這趟在衛府裡頭,你都看出了些什麼?”
“那老太監的腦子不太清楚。”李栩飛快答道。
“除此以外呢?”
“嗯……沒了。”
“你不是還說,那位管事長得和我有幾分相像麼?”
“對對對,不過這點大概是碰巧了吧?二哥,你覺得這也有問題?”
蕭辰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隱隱覺得這衛近賢對我爹爹……”下面的話有些難堪,他沒再說下去。
偏偏李栩沒聽明白,追問道:“他對二爹怎麼了?”
蕭辰不語,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有些亂……
李栩說年輕管事與他有幾分相似的時候,他心裡就咔嗒一聲:會不會這年輕管事也象爹爹?
如果是,那麼他與爹爹會是什麼關係?與自己呢?
衛近賢又為何要收養一個酷似蕭逸的人?
見了自己之後,衛近賢便狂態大發,自己雖然看不見他的模樣,但從聲音起伏之中卻可聽出他心情激盪,特別是聽到目盲之事,言辭間早已是把自己當成蕭逸來看待,關切悲憤之意在旁人聽來再明顯不過。
正自想著,乍然聽見李栩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驚道:“二哥,你是想說這老太監也垂涎我二爹的美色?對他有那種意思?”
“……”他說得過於直白,蕭辰也不想接話。
李栩自顧自皺眉,道:“仔細一想吧,這倒真有可能,我看那管事就長得唇紅齒白,老太監養著他估計也沒留什麼好心眼。”
聞言,蕭辰輕輕搖頭,道:“據我聽來,那管事對衛近賢說話時,語出摯誠,對他頗為尊敬愛護,說不定比親兒子還強些,並不像是衛近賢養在府裡的男寵。”他失明後,對聲音極其敏感,表情舉止或許可作假,但真實情緒卻是能從聲音中透露出來,故而不見樣貌,只聞其音,往往更可聽出人心來。
李栩撓撓頭:“這事……要不我回頭再打聽打聽去。”
“也好。”
此時兩人已經轉過了一條街,不似方才衛府門前的冷清,這街上叫賣喧譁、車水馬龍,甚是熱鬧。李栩生怕蕭辰撞到路邊攤子,用手扶著他走。
“二哥,有賣白糖糕的,還熱乎著呢,你吃不吃?”
“不吃。”
蕭辰口中雖如此說,卻停住腳步等李栩去買,小五打小愛吃甜食,看見這些糕點便走不動道。
見他停住,李栩果然笑呵呵湊了過去買……
白糖糕軟軟甜甜的香氣縈繞在鼻端,蕭辰微怔了下,不知怎麼得就想起白盈玉那口軟軟儂儂的江南口音來。
“二哥,我買了兩包,咱們送一包去給阿貓吧?” 李栩果然買了好幾塊,用紙包了起來,朝蕭辰笑道。
對於李栩來說,白盈玉說什麼也是於他有恩,他總覺得她跟老滿貫回去不妥當,心中不甚放心。再說老滿貫那屋子他是見過的,臭氣熏天,又髒又亂,只怕老鼠都是成窩的,白盈玉如何住得下來。
“不去。”蕭辰回絕地很乾脆,且沒有餘地。
“二哥……”
“要去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