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討厭草莓味兒的!”
很少見到女兒這樣激烈的情緒波動,她很多時候總是傻傻的微笑,遇到再不高興的事也只是撅著小嘴躲到一邊不理人,自己生著悶氣。這樣亢奮的爭辯讓靳輕也一時愣住。
“小透……”
靳小透放軟剛剛緊繃的身體,又縮回媽媽的懷裡,半天沒有吱聲。
“他捉媽媽的手不放……討厭他。”靳小透沉默了半天,終於說出自己最在意的事。
心裡有個地方被觸到,靳輕覺得那裡在聽見孩子這話時猛的一動。
“小透不是一直想要有個爸爸嗎?如果媽媽結婚的話,小透就可以有爸爸了。”幽幽的聲音迴盪在這房間裡。
“和誰結婚?誰是爸爸?”這稚嫩的聲音又微弱幾分。
眼角凝視剛剛被女兒壓在屁股下的照片,它此時正安靜的躺在那裡。吐了口氣,不留痕跡。
她輕輕地開口:“那個肇叔叔,好麼?”
幾秒種過去,小透不再安於母親的懷抱。
放鬆手臂放女兒自由,小透爬向床頭的小豬枕頭。
“我困了,想睡覺了。”靳小透扯過小被子罩在頭上,在下面悶悶地出聲。
她站在臥室的落地窗前,任由昏黃的燈光和蒼白的月光交織融合。
心裡有個地方生生的疼著,不容忽視。
她很自私,她知道。
手上被鎖緊的感覺還是如此清晰,那種迫切的眼神是如此熟悉,因為她也曾有那樣的情緒。
“滋滋……砰!”
屋子的光線都在這種響聲之後全部消失,這裡一下子暗下來,只又月光還留在這裡。
拿了手電筒,踩在椅子上,她猶豫地看著電閘。
她不懂這些東西,幸虧小透已經睡下了,不然還得安撫孩子。
輕輕將跳下的電閘向上推。
應該是這樣的吧?曾經看過別人就是這樣弄的。
電閘在推到高處的時候冒出一聲砰響,還伴著一絲電火花,隨即又跳下來。
“呀!”
電光火石的瞬間嚇得她渾身一顫,慌忙緊閉雙眼,慌亂間一腳踩空跌在地板上。右邊的半個身子摔在地上,瞬間震麻了神經,之後才是那種悶悶的疼。
沒有捧到的一邊費勁撐起身體,她坐在地上,許久。
突然想起小的時候,家裡每逢有這樣的事都是爸爸弄的,媽媽總是在一旁替爸爸扶著凳子,一邊問著:“什麼毛病呀?保險絲的事吧?”
而爸爸總是一邊哼著家鄉的小調一邊熟練地鼓弄著,不屑一會功夫,總是能好的。媽媽總是笑著說:“這種事啊,就是男人的活兒,我一輩子也學不來。”然後含笑看著父親,“也不用學。”
“用學的,媽媽。”靳輕自言自語,“女人也要學的。”
電話響起,打斷了回憶。
她掙扎著站起來,其他地方好一些,只是右膝又疼起來,疼的她倒抽了口涼氣。
電話半天才被接起,裡面傳來他的聲音。
“睡了?這麼久才接?”
“還沒。”
“做什麼了?你的聲音有點奇怪?怎麼了?”
她吸了吸鼻子,手指壓在膝蓋上揉著,許是碰到傷處,那裡猛的一疼,眼淚瞬間湧出來。
“出什麼事了?靳輕?”
聲音開始急促,他可能著急了。
“跳閘了,我在修。”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她聽見裡面有衣服摩挲的聲音。
“呆在家裡什麼也別碰,等我過去。”
放下電話,她縮在沙發上,右膝發熱,一跳一跳的痛著。
堵住一邊的鼻子,用力吸了吸空氣,感覺那邊的堵塞好了一些。抹去眼角的淚,用力眨了眨,蘊在眼底的水汽似乎在慢慢蒸發掉。
不能流淚,靳輕!
因為,他要來了。
第十七章 那些年(三)♀
黑暗中,視覺受限,其他的感官能力開始變得敏銳。
掀起的窗簾一腳將月光放進來,一直延伸到她的小腿,夜色的觸角撥動著每根神經,忽覺這月光也是有溫度的。
她哼起家鄉小調,那是爸爸經常唱的一首。
沒有詞,只是一段旋律輕悠的曲。好久沒聽到這歌,現在自己哼來也覺得遙遠。
輕輕吟唱,一遍一遍。
這曲調帶她在這月夜重回那古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