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進來。火煉仰起她尊貴的頭顱,冷冽道:“鑑月城有刺客襲擊十七公主,你立刻給我去查個水落石出!只要有一絲可疑,絕不放過。”
我擋住火煉的第一武使。
“阿赤還在他們手上,你要連他也殺了嗎?”
“他的死活我可管不了。”火煉捏住我的下巴,用虛偽的溫柔說:“輝,我的女兒,我只想保護你啊。”
我冷眼對她,“可是,如果阿赤死了,我的母親,你將從此失去你這個唯一的女兒。”
火煉揚手,我牢牢抓住她手腕。
“你居然為了他……”火煉驚愕異常,她後退,倒入椅中。“你居然為了他,捨棄了我……”
我往外走,用背影對她說,“如果阿赤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們!”
鳴萱匆匆迎出來。“出了什麼事?”
我抓住她,“三哥哥呢?三哥哥在哪?”
“輝,你別急。”鳴萱安慰我,“蘭今晚不在,他……”她扶住我,“別急,到底出了什麼事?”
“火煉要讓修羅去抓行刺我的人,阿赤還在那些人手上。他們會把他殺死……他們所有人……”我急切地又說:“給我你們所有的人手,必須趕在火煉惹怒那些刺客前!我要你的侍衛,你與三哥哥全部的侍衛!”
我不允許。我不允許他們再次,將我唯一想抓住的東西都剝奪走。
皓紅城外有千頃草場。那草的清香,在折斷時最為芬芳。
晦暗難辨的天色下,迎面走來的,正是那起刺客。血的味道濃得讓人想吐。
我舉目望去,影影綽綽的草叢間恍惚有個潔白身影,救贖著這整片天地的血孽。
“阿赤!”
話剛落,那起刺客舉劍殺過來。
天漸漸地亮了。
“輝,那些人不太對勁。”
鳴萱不說我亦有感覺,這些人與城中行刺的人感覺不同。他們倒下了,半晌又虎虎生威地站立起來。像有不死之身。這些人組成一道攻不破的城牆。鮮血淋漓的身體,凝窒無神的眼睛。
我上前舉刀對準對方頭顱劈下,他整個身體一灘稀泥般癱倒,還不等回神,這堆泥一樣的血肉又成了個身體。他轉過身,目光綠瑩瑩。
鳴萱拖開我。“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們惶然。
“他們是行屍。”
沒有人看見這個人走近。
朝霞緋紅,草地上流動的露是血珠。
他立於一側,面對無休止的殺戮,靜靜地說:“讓你們的離開吧,和死人打是不會有結果的。”
他雙手拈了個訣,凝神靜默,但睜眼,滿目精華比九天霞光還耀目。那些殺不死的怪物扭曲著呻吟起來。
“散!”
行兇的物體成了遍地的屍體,再也沒有起來。
阿赤身上白衣染成血粉,所幸沒有受傷。
那人若有所思注視著地上的屍體。
我說:“我似在哪見過你。”
他轉過臉來,目光安靜,烏黑的眼生生沒有溫度,可是令人安靜。他有一張嚴冬般的面龐。冰雪無雙。
“魔誘。”他答非所問。“一切都要開始了。”
我如墜雲霧,只是目光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他微笑,溫和而慈善。但給人的感覺,那目光像從極高處投下,審判一般的目光。
“要小心。”他說,“那顆紅色的星。”
星?“難道你是占星?”
他不屑一笑,“我是千真。”
番外·絕塵4
下令關我禁閉的是父王。
黑屋,沒有一絲光線可以進來。
今天是鳴萱大婚,外面一定人面映嘉華別樣風流。
黑屋與世隔絕,沒有光,沒有聲音。
死亡的感覺我總覺得與黑屋一樣。在那伸手不見五指,失盲般的黑暗裡,聽著自己的呼吸,聽著自己的心跳,對於寂寞對於悲傷對於一切的難耐,都會徹底消失。只餘絕望。
黑屋曾是為奕而設,父王曾親自將他投進去,我永遠記得他從那裡出來的神情。
那麼空蕩蕩,全空了,沒有內臟沒有血液,一觸即可碎裂,然後把所有人割傷,像把無靈魂的刀。
當奕強大到任何時刻都能微笑,當父王再也無法鎮住他,黑屋便成了懲戒其他皇子皇女的最高刑罰。
父王龍顏不悅。
“你越大越放肆,帶著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