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鑽出武士的保護之外,他怒極喊道:“青衣!”
青色的身影由高處飄然落下,加入激烈的決鬥。
阮冬故自知武藝遠不及他們,東張西望,奔到假山面前,大喝一聲,轟隆隆的巨響,她扛起整座假山。
沒有見過她神力的,個個面露驚懼,地方官員嚇得連連退步,一干兵馬略微散亂地退出範圍。
大內高手也護著東方非避開危險。
“懷寧!”阮冬故大叫,隨即用盡力道擊出假山。
懷寧與她默契極好,他輕躍到空中,在眾人驚叫聲中,旋身踢——他愣了愣!假山?他那個力大無窮的義妹兼師姐到底吃了幾碗飯?
他硬著頭皮,借力使力踢出假山。布政使迅速退後,運掌痛擊冰冷的石山。
剎那間,石灰模糊了眾人的視線,碎石四散,擊中了好幾名士兵。
“再來!”她再叫。
還來?他寧願連戰高手七天七夜,也不想再接她的力道。他跟布政使決鬥仗的是功夫深淺,要接她的力道,卻得小心萬分,以免無故斷骨!
在眾人的驚慌失色中,種植在假山旁的百年老樹被她連根拔起,地面隱隱震動,她扛著百年老樹,運氣擊向懷寧。
地上的兵馬嚇得魂不附體,早巳一鬨而散。
懷寧差點閃避不及,還是青衣借力,與他同時將老樹踢向布政使。
“再來——”還有一棵大樹,再拔!
“不要再來了!全被你打死了!”懷寧終於開了金口。趁著厚實老樹擊中布政使時,與青衣左右夾攻。
“懷真!”鳳一郎及時奔前扶住她。
“……一郎哥,我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她說道,秀眸死瞪著場中打鬥,卻咽去思考誰佔優勢。“懷寧會贏嗎?”
“會。”連看都不用看。冬故的力大無窮,別說懷寧吃不消,連布政使這樣內力深厚的人,在措手不及下也處了下風。他低語:“冬故,你費力太多,藥效發作太快了。”他擔憂著。她的眼神已有些渙散,卻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真的嗎?難怪我覺得腦子好像有點不清不楚了。”她走到巡撫面前,眼皮有點張不開,抱拳道:“大人,方才小人略施小計,證騙大人這塊破布是官袍撕裂出來的,還望請大人見諒。”
“假的?”巡撫暗暗吃驚,連忙攤開那破布。“為何你要騙本官?”
“小人並非有意欺騙大人,只是想引出真兇。還望大人秉公處理,工人雖作偽證,但他鄉野鄙夫,不知其中嚴重性,還望大人從輕量刑。”她一字一語緩慢地說,有點大舌頭了。
巡撫看了東方非一眼,直到後者微微點頭。他才道:
“這是當然……辛苦你了,懷真。”
阮冬故嘴角微揚,但並無真正笑意。她道:
“不辛苦,這是小人應當做的。”她用力眨了眨眼,眼睛真的看不清了。她頭也不回地問道:“一郎哥,現在我可以安心地睡了嗎?”
“可以了,已經沒有需要用著你的地方。”鳳一郎柔聲道。
她點頭,有點步伐不穩,甚至是搖搖晃晃走到東方非的面前。
“東方兄?”
“嗯?”細長的睫毛掩去他的眼神。
“麻煩你了。”
東方非眼明手快,丟了扇子,及時抱住攤向他的嬌軀。
鳳一郎注視著她的背影,半晌,才默默收回雙臂。
站在高臺上的貴公子,眼神陰鷙地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第八章
鳳宅。
一覺醒來,已是隔天傍晚,渾身髒汙不堪,腹部有點不適,不過她還能忍,就是額頭痛得她很想倒地不起。
“痛痛痛,一郎哥,真的很痛哪。”她齜牙咧嘴,痛得直往後縮。
鳳一郎完全沒有放緩塗藥的意思,平靜道:
“冬故,你這傷口不小,可能會留疤。”
“留疤不礙事的啦。”好痛,眼淚差點不爭氣地滾出來。如果不是一郎哥向來疼她,她一定會認定他是存心懲罰她的。
明明昨晚,她沒這麼痛的……因為蒙汗藥效盡退,讓痛感全部浮現出來嗎?
“一郎哥,不上藥也行,隨便幾天就可以自動癒合了。”所以,別整她了吧。
他不甚苟同地瞪著她,道:
“什麼不上藥?你是個女孩,是要嫁人的。你這叫破相,你懂嗎?”
“一郎哥,反正我許人了,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