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謹慎地繞過一片不認識的紫葉灌木,頭也不回地說:“現在沒到時候,該知道的時候我就問你了。”
丁芮咬牙切齒又沒辦法,恨恨地跟在李冉身後,不知道這是往什麼地方走。她除了能從太陽昇起的方向大概判斷出東南西北,別的什麼也不知道。
就連這一點點方向感也因為樹冠的遮擋而時有時無,讓她的心底越發地煩悶,幾乎是一步一個腳印地踩著李冉的腳印往前走,偶然間一抬頭,突然看到前面五米遠的地方,一道明亮溫暖的陽光穿過樹冠,正落到一顆像竹子般細長的植物上。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竹子”的上端突然間動了動,一條條緊貼枝幹的細長的綠葉從植物的尖端開始向下一片片舒展開,似乎整株植物都在不斷的抖動中綻放,就像一朵怒放的綠色鮮花!
等所有的葉片都伸展開之後,丁芮才看清細長的葉片中間還有一道豔紅色的線從葉根直通到葉尖,美麗而又妖異。拉著植物的尖頂上盛開了一朵紫色的、碗口大小的鮮花,丁芮的鼻子立即聞到了一股幽鬱濃厚的甜香。
“這是什麼花?”她頓時把自己和李冉之間的“恩怨”拋之腦後。
“花個屁花,你當是什麼好東西哪?告訴你說,看到它,最少保持三米安全距離!”李冉眼皮都不抬一下,他根本不用看,光是聞到香味兒就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啊?”丁芮瞪圓了眼睛,滿臉地懷疑。
“啊什麼啊,不想把命扔在這兒,我說什麼你就得聽什麼!”李冉斬釘截鐵地說。
如果他把丁芮一個人扔下,除非她站在原地不動,不然快則五分遲則八分,不死也半殘。
“它到底是什麼東西啊?”丁芮還是不死心,總覺得李冉可能忽悠她,不過這種生死悠關的事她可不敢任性大意,腳底下一點也沒有挪向那棵無名植物的意思。
“我們叫它血竹花!”說著李冉停了下來,探出竹矛拔開血竹花附近的一片草葉,“你看!”
丁芮順著李冉的指點觀看,只見拔開綠油油肥壯壯的草葉,一片豎立在地面上的暗褐色木刺錯落有致地指向天空,細長的木刺的尖端十分尖銳,幾根木刺間還釘著幾根不知道什麼動物留下的屍骨,即使屍體邊的草葉上就是滿滿的露水,屍體上卻又乾又硬,髒兮兮的皮毛如同曬乾的老樹皮。
木刺透過肋骨的間隙冒出來,竟然顯得無比猙獰。
丁芮的心底猛地一顫,彷彿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了腳,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你看,我說的是血液的血,不是雪花的雪,如果你一腳踩上去,這些細刺馬上就會鑽進你的皮肉張開倒刺,就像一根水管一樣狂吸你的血液,用不了多久就全身的血液甚至體液都會被它吸得一乾二淨,只剩下一張皮包骨……”
“別說了!”丁芮連打了幾個冷戰,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到底是個女人,就算習慣了撕殺和鮮血,卻仍然對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充滿了恐懼。
李冉面無表情地回頭看了看她:“是你讓我說的。”他說的稍有一點誇大,但並沒脫離事實。血竹花的刺根就那麼一點粗,吸血速度再快能快到什麼地方?只要反應夠快及時離開,或者能承受得住巨大的痛苦,在刺根展開了倒鉤之後拼了扯掉一塊肉把自己拔出來也能逃過一劫!
之所以這樣說就是為了給丁芮提個醒,這地方可不是她能亂走的,還是老老實實地乖乖跟著他的好另外也是間接警告她,她離開李冉寸步難行,心裡打什麼主意的話還是儘早放棄的好。
顯然他的目的達到了,在丁芮眼裡剛剛還美麗妖異的血竹花片刻不到的工夫就變成了能讓她把視線都避開的東西。
“走吧!”李冉覺得火候差不多了,邊走邊說,“你也別把這兒想像得太可怕,只要你瞭解森林,就能成為森林的朋友。”
點了點頭沒說話,離得血竹花遠了一些,丁芮的感覺舒服了不少,冰冷的感覺也不見了,就像從冰天雪地裡重新回到陽光之下。
“你看那兒!”李冉指了指左前方三米外的樹幹。
“什麼?”至少四人合抱粗的樹幹上除了半人高的地方有個凸起的木瘤,她什麼也沒發現。
就在丁芮話音剛落的時候,一縷陽光恰好照在木瘤上,結果木瘤就像一個蓋在樹幹上的樹皮蓋子一般從下部的邊緣開啟,十幾片揉在一起的嫩綠葉片慢慢舒展成巴掌大小,明明是幾片葉子,偏偏看上去像是一朵綠花!
“這又是什麼?”丁芮話裡話外透著一股厭惡,就憑它和血竹花一樣的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