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正下著很細密的小雨,我下課的時候,看到他正從那裡走過。我問他去哪裡,他說他在散步。
這個人真是憨直得可愛,哪有人在下雨天散步的。這幾天他好像經常出來散步,而且總是散著散著就到了我的教室或者宿舍的門口。
下鋪的秀美說他想追我,呵呵,我看也是。
今天他從教室一直送我回到宿舍,我們聊了很多。他說自從他祖父過世之後,家鄉已經沒有屬於他的東西了,所以畢業之後希望能夠留在上海工作。
其實我對他的印象一直都很好,他屬於很靦腆那種男孩子,跟他在一起讓人覺得很可靠。這種感覺很好,很實在,我不喜歡油嘴滑舌的男生,就像跳樑小醜。
不知道明天他還會不會來找我?
不寫了,秀美這瘋丫頭又在散播關於蕭鬱飛的言論了,看我今天不好好地修理她。
二零零四年三月十七日週三晴
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在一起了。
今天我和他一起逃課去看電影,在電影院裡他說他喜歡我,希望我能成為他的女朋友。
本來我是不打算這麼快就答應他的,可是看到他緊張得連汗都冒出來的樣子,一個心軟就沒能把持住原則。哎,看來這世上心軟的人還真是吃虧。
昨天他還吻了我,雖然他顯得有些笨拙,但卻讓我有一種十分塌實的感覺。結果我一個感動,就把他的嘴唇給咬破了,血流了一嘴,就跟剛吃了小紅帽的大灰狼似的,痛得他直哼哼。
我說誰讓你欺負我來著,我有答應讓你吻我嗎?後來他還一個勁向我道歉,說些沒一個好笑的笑話哄我高興。
雖然我嘴上這麼說,但心裡面卻真的很開心。我想他才是真正適合我的人,那麼簡單,那麼樸實。只要在他的身邊,就能讓我感到很安全。
我已經愛上了這樣的感覺。
二零零四年三月二十一日週日陰天
今天秀美很嚴肅地告訴我一件事,是跟蕭鬱飛以前的女友有關的。
秀美告訴我,蕭鬱飛之前的女友在去年冬天死了,而且死得十分離奇。據說是被人殺死後掛在了籃球館的籃框上,警察來過幾次,可是至今都沒有找到殺人的兇手。
最早發現屍體的人就是蕭鬱飛,而且那時候恰巧還是在半夜,所以有不少人都在背地裡懷疑他就是兇手。不過我想那些人一定都跟他不熟,否則他們是絕不會這樣懷疑他的。
至於我,當然是百分之一百相信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更加不會被這些捕風捉影的懷疑所影響,在我眼中他就是最好的,任何人都比不上!
秀美說我是戀愛中的小女人,被愛情遮住了眼睛,衝昏了大腦。
我告訴她我就是,而且我樂意!秀美沒辦法,只好嘆氣不理我了。
晚上見到蕭鬱飛的時候,本想要問問他關於兇殺案的事情,不過我最後還是忍住了。因為我想這一定是他心裡最深的傷痛,怪不得每當他看到別人在打籃球的時候,神色都特別黯淡,這件事還是不要再提起來的好。
今後我會一定會對他更好,盡我的力量使他忘記那段痛苦的經歷!
之後的兩個多月中的日記,基本上都是寫一些她和蕭鬱飛在一起時所發生的事情。
那段時間裡她顯然過得十分幸福與快樂,而蕭鬱飛也對她非常體貼和愛護,就連家庭所帶給她的陰霾都彷彿徹底煙消雲散了。
讀到這段的時候,王小波的嘴角也不禁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畢竟她曾經快樂過、幸福過,即使現在死了,又有什麼可以遺憾。
他又不禁想到了自己,自己這些年來一直東奔西跑忙於工作中,幾曾體會這樣溫馨的感情。
一剎那間他的心又緩緩低沉了下去,他現在雖然還活著,但卻比柳燕可悲得多。此時此刻,他竟破天荒地有了一種想要結婚的念頭。
但一個念頭轉瞬即逝,柳燕接下去的日記已再次令他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二零零四年六月十一日週五大雨
蕭鬱飛最近變得很奇怪。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我就是覺得他很奇怪,每天都好像是心事重重、失魂落魄的。
今天的雨下得很大,連我的心情也被這天氣攪和得很糟糕,心裡亂糟糟的。
二零零四年六月十六日週三晴
今天蕭鬱飛打電話來,說要跟我談談,我們約在明天見面。
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跟我談什麼,但是我卻有一種十分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