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然還會一本正經地跟這樣一個人說了那麼多話,看來他就算沒有真的發瘋,智商也一定退步了不少。
蕭鬱飛苦笑著回到了自己的床上,這間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病人,蕭鬱飛也懶得再理他,覺是睡不著了,索性閉起眼睛來養神。
高大男子見他默不作聲,也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床鋪,似乎是在喃喃自語的說:“在這裡的人通常可以分成三類,第一類就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裡,倒也住得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第二類是認為自己很正常的,一個勁哭著喊著要出去,可是他們喊得越大聲卻越是出不去。不過像你這樣猶猶豫豫,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瘋的,我倒還是第一次見到。”
高大男子說話的聲音一向都很響亮,所以即使是喃喃自語,蕭鬱飛也一樣每個字都聽得十分清楚。
蕭鬱飛的眼睛突然睜開了,目光微微一閃,脫口問道:“你說這裡的人可以分成三類,為什麼只講了兩類?還有一類是什麼樣的人?”
高大男子笑著說道:“還有一類?還有一類就是像我這樣的。”
“你這樣的?”蕭鬱飛又問道:“你屬於是什麼樣的?”
高大男子說:“我這樣的就是明知道自己沒有發瘋,也不需要治療,卻又不想出去的。”
“哦?”蕭鬱飛愣了一下,緩緩又坐了起來。眼前的這個人非但不像普通病人那樣痴痴傻傻瘋瘋癲癲,而且說話居然還很有條理,蕭鬱飛竟又再次認真了起來,問:“你叫什麼名字?既然知道自己沒有病,為什麼又不想出去?”
高大男子笑著搖了搖頭,但笑容中顯然已帶著一些苦澀之意,他說:“我先後進來過三次,前後總共十二年,最後一次進來到今天已經七年多了。在這裡是沒有人會叫你名字的,他們說我看上去像有文化的人,所以都叫我博士,你也這麼叫我吧。”
蕭鬱飛點了點頭,“恩”了聲。
高大男子繼續說:“我剛才就問過你,你知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算是瘋子?”
蕭鬱飛搖頭。
博士微笑著說:“瘋子有兩種人,一種是腦子有毛病的人,還有一種是行為怪誕的人,而我就屬於行為怪誕的人。”
“行為怪誕?”蕭鬱飛驚訝的問:“你究竟做了什麼?”
博士又苦笑了下,搖著頭,說:“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麼,我只是做了我覺得應該做的事情。這些事情也許很瘋狂,讓大部分的人都無法接受,但是我絕沒有瘋,更沒有神經病。”
蕭鬱飛幽幽地點著頭,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
他自己豈非也是這樣,他遭遇到了那麼多無法解釋的離奇事件,若他將這一切都說出來,那麼在別人的眼中自己豈非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博士接著說下去:“我出去又進來,出去又進來,直到最後一次我才徹底明白,其實不是我有病,而是那些送我進來的人有病。他們根本無法接受與自己不同行為模式的人存在,他們送我進來只是因為他們害怕我,他們對於任何不同於尋常的行為模式都感到害怕,難道這不是一種病?”
蕭鬱飛沒有說話,他不知道這是博士的悲哀,還是全社會的悲哀。現在全人類的生活、行為似乎都已經有了一種固定的模式和觀念,他們害怕去改變,所以對於任何向固定模式和觀念挑戰的人,都會將他們看作是不正常,更甚者自然就會像博士那樣被送進這裡。
蕭鬱飛沉默了半晌,才喃喃地說道:“所以你寧願住在這裡,也不願再出去?”
博士說:“因為我知道,只要繼續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下去,一定會再次被送進來,而我又偏偏是個固執的人。與其那樣,還不如就留在這裡,在這裡無論我做什麼都不要緊,因為在這裡我是一個瘋子。”
博士又略略沉吟了一下,說:“你是怎麼進來的?能不能告訴我?”
蕭鬱飛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我的事情恐怕比你還要離譜,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瘋了。”
博士“哈哈”大笑著說:“我剛才就說了,你是我在這裡見過的最古怪的人,你把事情說給我聽聽,或許我可以幫你判斷。”
蕭鬱飛再次沉默了,他不是不願說出來,只是這一切的頭緒實再太多太亂,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默然了許久,才緩緩地說道:“你信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假若換成了別人,一定會對蕭鬱飛的這個問題嗤之以鼻,但博士卻沒有,他竟然十分認真的思考了起來。半晌才悠悠地說:“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