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這種事情無所謂相信或者不相信,雖然我從未聽說過有什麼人真的見過鬼,但是若說它真的存在,也沒什麼不可以。古代的時候,若說有人能飛那已是神話一般的事情,可是現在哪天不是有成千上萬的人類在天空中翱翔。”
蕭鬱飛點了點頭,苦笑著說:“我就見到鬼了,而且還不止一次。”
“哦?”博士差異地驚歎了聲,說:“你見到鬼了?你確定那是真的鬼,而不是人為的鬧劇?”
蕭鬱飛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子用鐵柵欄封著,感覺似乎就像在監獄中。其實待在這裡,跟坐牢也沒什麼太大的分別。
他望著窗外的一輪皎月,靈魂彷彿已飛到了遙遠的地方,目光幽邃地說:“我何止是見過,他還帶走了我身邊最親近的人,無論我如何努力都依然無法擺脫他。”
博士也走了過來,站在他的身邊,說:“你是因為將這些事情說了出來,才被人當成瘋子送進了這裡?”
蕭鬱飛緩緩搖頭,說:“不是,而是因為另外一件事情。”
博士問:“是什麼事情?”
蕭鬱飛說:“因為我認為自己殺了一個人,然而事實上我卻完全沒有可能殺了他。”博士搖著頭,一臉詫異之色,說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殺人就是殺人,沒殺就是沒殺,我不明白什麼叫做,你認為自己殺了一個人,事實上卻完全沒有可能殺了人。”蕭鬱飛說:“我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我覺得自己殺了一個人。可是那個人是死在四年前,那個時候我根本不認識他,甚至根本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那麼你說我是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殺死那個人?”
博士依然在搖頭,他跺著步子回到床邊,慢慢躺了下來,說道:“我現在明白了。”
蕭鬱飛的情緒顯然變得有些激動了起來,顫抖著說:“你真的明白了?”
博士說:“我真的明白了。”
他接著說:“我明白了原來你根本就是一個瘋子,而我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傻瓜。一個人若連自己有沒有殺人都不知道,那他不是瘋子是什麼?我居然還會對你說這麼多話,那麼我不是大傻瓜又是什麼!”
蕭鬱飛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好像是被人重重砍了一刀,不過他並不怪博士,這樣的話說出來,只怕任何人都會認為他是神經病。
他沮喪地平躺在床鋪上,心裡的煩躁與絞痛竟比與博士交談之前更加強烈了。這刻他越發地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瘋了,也許王小波將他送到這裡才是最正確的決定。
可是就在這時,博士竟又開口了,他合著眼輕聲地說道:“一個人活著,最重要的就是相信自己的判斷,千萬不要被外來的資訊影響了自己。尤其是像你這樣,經歷了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便更需要相信自己的判斷。”
蕭鬱飛的身子突然猛得從床上彈了起來,問道:“你的意思是說——”
博士依然合著雙眼,緩緩說道:“我什麼意思都沒有。我只是告訴你,一個人最重要的就是懂得如何擺脫一切外來的干擾,堅持相信自己的判斷。只要這樣,你才能夠不再困惑、不再猶豫,才能夠看清自己。”
蕭鬱飛似乎突然之間想到了一些什麼,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讓我相信判斷,不要相信外來資訊的干擾!”
博士沒有再出聲。
蕭鬱飛彷彿還想說什麼,可是這時,耳邊已傳來了博士粗重的鼻鼾聲。
夜還是同樣的夜,可是蕭鬱飛卻知道,今晚他一定睡不著了。
第十八章 出院
王小波和杜靜言面對面坐著,旁邊是劉惠芬和宋湯臣。今天是一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可是辦公室裡的氣氛卻沉悶得好像隨時會有人因為窒息而暈過去。
杜靜言上的目光始終逼視著王小波的眼睛,凌厲之中似乎已帶著種淡淡的憤怒之意。雖然只是淡淡的,但任何人都一定看得出,這憤怒之後的堅持與決絕,已是任何怒髮衝冠者都無法比擬的!
王小波嘆了口氣,神色中已有了些妥協。他無奈地說:“其實我們每一個人都知道他並沒有真的發瘋,可是現在他的情緒實再是很不穩定,他甚至認為就是自己殺死了盧曉峰。你說我怎麼能夠放心將他繼續留在學校裡,將他帶來這裡也是十分無可奈何的舉措,並非是任何一個人所願意看到的局面。”
杜靜言似乎有些驚訝於王小波對於蕭鬱飛態度上的驟然轉變,她說:“真難得你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你不是一直都堅信蕭鬱飛就是殺死柳燕的兇手,恨不得立即將他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