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最終只能成了懸案,不了了之。而自打那以後,便更沒有人敢在晚上上山去了。”
宋湯臣靠著窗慢慢點起一支菸,煙霧氤氳而起,裊繞在他的面前,彷彿有一種遠在飄渺群山之外的神秘感覺。宋湯臣緩緩道:“我覺得我們所遇到這些不可解釋的,離奇的事件似乎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跟你的故鄉有關。你自然不必說,而我就是在那座山上險些送命,還有王小波,王小波在車禍前所看到的景象跟我在山中所見到的十分相似,而且在事前你也曾預感到他的危險。”
“我的故鄉——”蕭鬱飛詫異了一下,說道:“那麼你認為我現在應該怎麼辦?血臉已經再次出現在我的生活裡,隨時都在威脅著靜言的生命,你認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宋湯臣遲疑了一下,幽幽說道:“在你所遭遇的經歷中,似乎有一個很突出的地點,就是籃球館,我認為這就是整個事件的重點。既然現在你已經知道,自己根本無論走到哪裡都無法擺脫他的糾纏,那麼不如索性回到學校,去調查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真相?”蕭鬱飛和杜靜言都是一詫。
宋湯臣繼續說:“不錯,事情的真相。凡事有因才會有果,既然你根本逃不掉,那麼不如將血臉的前引找出來。比如說你夢中的那個男人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一張流血的臉,又為什麼會不斷糾纏你。只有知道了這些,或許你才會有拯救她、拯救自己的機會!”
蕭鬱飛點頭,宋湯臣的話的確很有道理,蕭鬱飛說:“或許你說的是對的,那麼你呢?我回到學校之後的一段日子,你打算做些什麼?”
宋湯臣突然狡黠地一笑:“我當然是打算幫你咯!”
蕭鬱飛問:“你打算怎麼幫我?”
宋湯臣說:“我會盡力收集關於你家鄉的檔案和文獻,希望可以從中找到一些有用的資料。這段時間裡我們務必要隨時保持聯絡,要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互相也能夠有個照應。”
第十三章 失蹤之謎
蕭鬱飛、杜靜言和宋湯臣整整談了一夜,卻總是不得要領,最後無奈在早晨六點半的時候,宋湯臣終於離開了杜靜言的家。
將宋湯臣送走之後,杜靜言進了浴室,準備洗個澡之後好好睡一覺。當她從浴室裡走出來的時候,看見蕭鬱飛獨自付在書案上,運筆如飛,似乎正在寫著些什麼。
此刻的天色已經十分明亮,透過窗子照在他的臉上,神情顯得凝重而專注。就像一個書法家正在全神作書,整個人似乎已進入了忘我的境界,每一次揮筆彷彿都包含了全身的精力。
杜靜言慢慢走過去,立在他的身後向桌上看去。
蕭鬱飛並不是在寫字,而是在畫畫,他正用鉛筆在一張白紙上慢慢勾勒出一個頭像的輪廓。杜靜言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顯然那是一個年輕男人的頭像,狹長的面頰,中長的頭髮,應該是一個非常英健的男人。
蕭鬱飛畫得很認真,很投入。以至於杜靜言在他身後站了很久,都全然不曾察覺。漸漸的,男人的五官開始清晰起來,一雙鳳眼之中投出溫柔的神采,嘴角微微向上翹著,彷彿是在微笑。
蕭鬱飛的畫技雖然並不出眾,線條也略顯生硬,但這張臉卻十分傳神。杜靜言不由看得有一些痴了,便如同真有一個英挺溫文的少年正立在她的面前,對著她淺淺吟笑。
“鬱飛,這個人是誰啊?”杜靜言不禁脫口而出,向蕭鬱飛問訊。
可是蕭鬱飛卻似乎根本未聽見她的話,依然專注地運著筆,其全神貫注的程度簡直已到了對周圍任何事都熟視無睹、充耳不聞的地步。
正這時,杜靜言突然輕輕地“咦”了一聲。
此刻頭像已大抵完成了,連眉毛和頭髮都已經勾勒得十分清晰,但蕭鬱飛的手卻依然沒有挺下。筆尖在少年的臉上飛快的遊走著,一條條曲折的線條從臉上慢慢延伸下來,寥寥幾筆之後杜靜言已看出那是液體從少年的臉上流淌下來。
蕭鬱飛的筆尖開始不停的顫抖,筆尖過處那流淌的液體立刻被描成深灰色。
杜靜言望著畫上的人面,頓時有一種陰森的感覺從心頭升了上來。那液體不是水,而是血!
這時蕭鬱飛終於停住了手,怔怔望著畫紙上的面容,幽幽地說:“這就是我夢中的那個人。”
杜靜言吸了口氣,說:“就是他……就是他一直糾纏著你?”
蕭鬱飛無力地點了點頭,朝霞的光如血一樣映在畫紙上,那張臉彷彿也變成了皈依的緋紅色。那雙溫柔的眼睛在流淌的鮮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