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得動時,便回鄉去,只是這孩子拖累於你了。”郭威道:“如此也好。某這便著部曲護送內兄回鄉去。河東將亂,此地不可久留。內兄凡事小心些。”柴守禮點頭。是夜,郭威便在破廟中歇息一宿,與柴守禮、柴榮說些家常。異日起來,柴守禮面色紅潤,只是身子虛弱些,病體已愈。郭威叫來李審,命他帶同幾人,僱輛車,護送柴守禮回鄉,又包了百十貫錢權作路資,打點停當,親自送出城門。車兒去遠,柴榮猶遲遲相望,郭威道:“兒但放心,李審有勇力,為人又甚是精細,必然一路平安。汝姑現在太原,兒可隨我去。”柴榮道:“但憑姑父做主。”
柴榮從此隨姑姑姑丈做生活,南北趕趁,博聞強記,膽大心細,少年老成,人都贊他。更隨郭威學得一身本事,弓馬嫻熟,武藝過人,長大後因郭威無後,繼了大位,做後周第二世皇帝,史稱英主。柴守禮身子硬朗,直活到宋朝,兒子做皇帝時封為國舅光祿大夫、檢校司空,在洛陽封地胡作非為。他乃皇帝親老子,誰人敢管?更有一班開國功臣之父,一同封在此。臭味相投,兒子們掌管著社稷民生,老子們橫行無賴,本地百姓惹之不起,稱為“十阿父”。到得後來,有司委實看將不過,奏與皇帝曰國舅柴守禮如此如此。柴榮雖是個明君,能奈親爺何?壓下奏摺,全不理會。柴守禮直胡鬧到宋太祖乾德五年,一路加封至太子少傅,享盡人間富貴,七十三歲無疾而終。這是後話不提。
卻說郭威安排了柴守禮、柴榮,自思道:不好了。為今之計,須快些回太原,不要落個玉石俱焚。乃依前計,尋塊白布包上頭,將眼睛揉一揉,揉將紅了,來至節度使軍衙前。那把門的小軍見了,掩口而笑,問:“郭大郎這是怎的了?如何作這個形狀?”郭威摸出幾兩銀遞與道:“你卻休管,只與我通報令公,就言郭威作死作活,只要求見。”那小軍點頭道:“俺這便去。大郎須要裝像些。”郭威答允,見那小軍去了,遂抹兩把眼淚,撞天般哭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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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節:第八回唐皇兵圍晉陽地(1)
張彥琪正寫表文,聞得小軍來奏,曰郭威求見,倒吃一驚,乃道:“著他進來。”話猶未了,只見郭威白布裹頭,眼睛通紅,哭喊著一路撞將進來,拜伏在地道:“今番特地與令公死別!”張彥琪大驚:“汝這卻是為何?”郭威道:“聞得小人的舊主人為那欺天滅倫之事,小人自思,受國家俸祿,前去助令公平叛,雖取了個‘忠’字,卻難免不義,有何面目苟活於人世之間耶!威敢請戰,今番必然死在戰場之上,以雪一身之恥。故此與令公死別。”張彥琪只聽得撟舌不下,半晌方道:“既如此,郭將軍今番只把守本地,不去也罷。”不言則已,一聽此言,郭威更加大叫:“如此,則郭威空食朝廷俸祿!不忠無用之人,活在這世上何用!不若就在令公面前自家撞死了罷,也省些煩惱!”說罷,喬張聲勢,便要往庭柱上撞。唬得張彥琪魂飛魄散,連忙一把抱住,勸慰道:“郭將軍休得如此,容慢慢商議。這守衛地方,亦是要事,著落在郭將軍身上,未見得空食俸祿。”郭威怒道:“則天下人如何看某家?令公這話若是性低些的便應了,郭威卻性高要強。”張彥琪無計可施,只得道:“如此,將軍便隨軍一同前往罷了。”郭威見計得售,佯哭參拜道:“叩謝令公大恩大德!”張彥琪勉勵一番,郭威自回去整頓軍械、甲馬,命李彥從帶同那二三十個部曲,暗中護著柴榮隨軍上路。
李彥從道:“主公這卻是何意?太原眼見得已不守了,便留公子在此另起一番家業,豈不為美。他小小年紀,如何教他又隨軍奔波一番?”郭威道:“汝曉得什麼。某向日在太原,見晉王甚有雅量,民心向之。更兼劉公精明強幹,大有霸才,又對郭威與義兄恩重,正是吾主。今朝廷闇弱,賞罰不明,百姓顛沛流離,以此觀之,國祚必短。我等跟隨晉王、劉公者,太原城數戰之地,輕易也打將不下。”李彥從嘆道:“若早得知主公心意,俺必拼死相諫,今番遲了,無奈何,也只得跟隨主公。”與部下結束停當,隨郭威一同從軍出征。
張彥琪擇個吉日,大炮開動,旌旗磨展,點起兩萬軍馬,直取太原城而去。
未知兩家相爭勝負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回唐皇兵圍晉陽地
三勇合鬥高行周
卻說晉王石敬瑭與部下劉知遠、桑維翰、景延廣商議,樹起反旗,招亡納叛,聚兵屯糧。無數日,探馬飛報:“有唐帝點軍討伐,先鋒已距晉陽不過百里。”石敬瑭急問:“何人統軍?”探馬道:“統軍大帥乃是河東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