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飛一起,因為他,我才有拒絕林方文的勇氣。我很想告訴他,林方文找過我,希望他會妒忌,會阻止我,我怕我沒有能力繼續拒絕林方文。可是,我沒有告訴他的勇氣,我若把事情告訴徐起飛,他一定會從我臉上看到我的眷戀和迷惘,惱恨我仍然愛著林方文。
離開香港赴北京工作的前一天晚上,徐起飛要當值,我一個人在家收拾行李,電話響起,我以為是徐起飛。
“程韻,是我。”是林方文。
“我就在附近,你可不可以出來見面?我保證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我只是想找一個朋友傾訴。”
他從來沒有試過在我面前那麼低聲下氣,我心軟,答應出去跟他見面。
他在我家附近的公園等我。
“我來了,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他一直不說話。
我按捺不住,問他:“你是不是打算繼續沉默?如果你沒有話要跟我說,我想回去。”
“我只是想看看你。”他凝望著我。
我硬起心腸問他:“那麼你看夠了沒有?”
“你變了。”他說。
“是的,我已經不是那個躺在你胸膛上看月光的女子,也不是那個聽到你的情歌會流淚的女子。”
“你恨我?”他問我。
“我無需隱瞞你。”
他苦笑:“你現在快樂嗎?”
“很快樂。”我故意幸福地微笑。
“那就好了,我不會再騷擾你。我只是擔心你不快樂。”
“你太自大了,沒有你的日子,我也生活得很愉快。”
“是的,你臉上寫著幸福兩個字。”
“是嗎?謝謝你。我要回去收拾行李,我明天要上北京。”
他笑得很無奈。
“再見。”我跟他說。
“再見。”他說。
我轉身離開,離開他的視線。我剛才裝著很幸福的樣子,不過用來抵抗他的誘惑。他的覺悟來得太晚。
我聽到口琴的聲音,應該是很遠的,卻沉重地壓在我的心裡,那首歌是我熟悉的,是林方文寫給我的除夕之歌:
“這一切的敗筆,是因為你的怯懦,我的愚痴?
千年的等待,難道只是為了等待一次緣盡,一次仳離?
難道這年代,真是一個屬於翅膀和水生根的年代?
能漂的都漂遠,能飛的都遠逝。
只有思念和忘懷,只有無奈和無奈——“
我仍然是那個聽到他的情歌會流淚的女子。
我在北京和香港之間來回了很多次,林方文遵守諾言,沒有再找我。對他來說,那天晚上求我跟他見面,已經很不容易,他從來不會求我。
八月,迪之和光蕙結伴來北京探我,我們一起遊故宮,那還是我頭一次遊故宮。
“上次我們一起去旅行是兩年多前的事了。”我說。
“是啊!我覺得自己老了。”光蕙。
“那是因為你跟一個年紀比你大二十年的男人戀愛的緣故。”迪之跟她說。
“你和他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