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在喉間深處發出一聲嗥叫,那是一種轟隆隆的振盪聲。它抬頭看著加利,眼中像有什麼東西在冷冷地思索著。加利不禁打了個冷顫,迅速把手收回來,最好別和一條庫喬這麼大的狗瞎胡鬧,除非你準備今後總用鉤子擦屁股——以後會痛苦一輩子。
“你撞到什麼了,孩子?”加利問道。他從來沒有聽見庫喬嗥叫過,坎伯家要來它這麼多年,他都沒聽過。說真的,他實在難以相信老庫喬會對他嗥叫。
庫喬搖著尾巴到加利面前讓他拍它,好像對自己剛才的失態感到害臊了。
“嘿,這才像是庫喬。”加利說,撫磨著狗身上的毛。
這是酷熱的一週,而且越來越熱,正如喬治·米亞拉所說,他從埃維伊·查爾梅爾斯阿姨那兒聽到過這些,他估計也是這樣。狗類對熱的感受遠比人類敏感。他覺得沒有什麼道理要求一條雜種狗不能偶爾煩躁一次。但聽見庫喬那樣爆叫,確實很有趣,如果喬·坎伯告訴他,他一定不會相信的。
“吃你的另一片餅乾去。”加利說著,指著一個方向。
庫喬又一次接住了狗餅乾,把它吃了下去。
“這樣很好,一點熱不會殺了你,也不會殺了我,但它把我的痔弄出狗屎來了。好了,它們就是大得像個雞蛋,我連屁都不會放一個,你知道嗎?”他啪地一聲打死一隻蚊子。
加利又開始喝桔汁酒的時候,庫喬在椅子旁伏了下來。該回去洗澡了,就像鄉村俱樂部的那些賤女人說的那樣。
“洗洗我的屁股,”加利說。他對著屋頂擺了個姿態,桔汁和伏特加粘乎乎的混合物滴到他曬得黝黑、骨瘦如柴的胳膊上,“看著這些東西,他媽地這樣流下來,你清我會怎麼樣?我連屁都不會放一個,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會倒塌,對於這樣的小東西,我連屁都不會放一個,你知道嗎?”
庫喬的尾巴微微在地上拍了一下,砰!它聽不懂這個男人在說什麼,但那種節奏它很熟悉,那種形式讓它感到舒心。
這種想法一星期來已經有一、二十次了,最早是……呃,對庫喬來說,從很早開始。庫喬喜歡這個男人,他總有東西給它吃,儘管最近庫喬不想吃東西,但只要這個男人要它吃,它就會吃。
它然後就會躺在這裡,就像它現在這樣——傾聽那種舒心的談話。總地來說,庫喬感覺不太好。它對這個男人海叫並不是因為它熱了,只是它感覺不太好,有一刻——僅僅有一刻——它想咬這個男人。
“把你的鼻子碰到荊棘上?好像是這樣,”加利說,“你在追什麼呢?土投鼠,兔子?”
庫喬又砰地一聲拍了一下尾巴。草叢中有隻蛐蛐在鳴叫,屋子後面,金銀花四處瘋長,在夏日的下午呼喚著那些昏昏欲睡的蜜蜂。庫喬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應該是正確的,但不知怎麼,它只是覺得一點都不好。
“要是佐治亞的鄉巴佬的牙都掉光了,我連屁都不會放一個,里根的牙掉光,我也一樣。”加利說著,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草坪椅翻倒,終於塌了。如果你猜加利連屁都不會放一個,那你就對了。“對不起,孩子。”他走進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桔汁。廚房是一個滿是嗡嗡聲,沾滿了蠅卵,讓人極其討厭的地方,四處丟棄著扯開的綠色垃圾包,空罐子和空酒瓶。稱之為商業街,但多娜始終不習慣這種緬因式的稱呼)回來,在那兒,她把泰德送往白日夏令營,然後從阿加維市場選了一些日用品。她很熱,很疲倦。看到斯蒂夫·坎普的那輛外壁漆著花俏壁飾的破福特·埃考諾林車時,她突然怒氣沖天。
怒氣已經在酷熱中積蓄了一天了。
今天吃早飯時,維克告訴她他就要去旅行,這讓她很不高興。她不願意只和泰德孤兒寡母似地在家裡呆十天,或兩個星期,或天知道有多長時間。
他向她說明了問題的緊迫性,這嚇壞了她,她不願意受驚嚇。今天一早以前,她還認為紅漿果活力谷事件只是一個玩笑——一個讓維克和羅格付出高昂代價的有趣的玩笑,她從未想過這種荒唐的事會有那麼嚴重的後果。
一提到去夏令營,泰德就很煩躁,他抱怨說上星期五有一個大男孩把他推倒了。
那個大男孩叫斯坦利·多普森。他害怕斯坦利今天又會把他推倒。多娜帶泰德去舉辦夏令營的美國退伍軍人營地時,他在她懷裡又哭又鬧,最後她只好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地把他的小手從自己的襯衫上掰下來,感覺自己更像個納粹,而不是個母親:你去夏令營,ya?Ja;mein Mamma。
有時,泰德相對他現在這個年紀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