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千真萬確,”烏思道得意地說,“我親眼看見十四阿哥打了賈政,還管皇妃叫春兒。看他倆心疼賈寶玉那個勁兒,肯定沒錯兒。”
“這事兒可不是玩的,一定得有過得硬的證據。你知道老十四和賈妃都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兒,搞不好,扳不倒老十四倒把咱們自己繞進去了。”四阿哥沉思了一下說。
“王爺您是深謀遠慮,未勝先防敗,佩服啊,佩服。”烏思道討好地說,“過硬的證據還沒有找到,估計是藏在十四阿哥的府裡了。他武功太厲害,一時半會兒偷不出來。不過他要是一出京,事情就好辦了。”
“唔,那你通知年羹堯,叫他趕快再寫個八百里加急的軍情送給皇上,就說西寧前線吃緊,我也好勸說皇上快點把老十四派出去。”四阿哥把扇子一合,“那琪官兒找到沒有?”
“還沒有呢,”烏思道退了一步,“不過聽說從南邊新來了個唱小旦的藥官兒,比琪官兒長得還嫵媚,您要不要叫進府來瞧瞧?”
“嗯,好吧,叫他今天晚上來。”
怡紅院裡間屋。
賈五醒了過來,只覺得下身火燒火燎地疼得鑽心。他扭動了一下身體,覺得一陣疼痛一直衝到胃裡來了,“哇”的一口就吐了出來。
“天啊,你可醒了!”晴雯高興地叫了出來,忙拖過痰盂來接著。好在賈五是趴著,沒有吐到身上。
“我說什麼來著,”老那得意地說,“看,還沒到一個時辰吧,人就醒過來了。”
“您是神醫呀。”襲人感激地說,“晴雯,快告訴太太,給那神醫準備份厚禮吧!”
“好說,好說。”老那又提筆寫了個藥方,“按這個方子,內服,一日三次。這外敷麼,我有瓶好藥,可惜留在濟南府了,先用雲南白藥塗上好了。”
賈五喝了藥,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老那站起身來,說:“好啦,我該走了。萬一傷勢有什麼變化,你們去大將軍王府裡找我。”
寶釵拿著一個青瓷盒子,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問道:“那先生,您看這個藥好用嗎?”
老那開啟盒子,聞了一下,說道:“咦,這是金陵薛大舍人的九龍雪蓮化腐生肌膏呀,療傷聖品。你從哪裡弄來的?”
襲人一笑道:“大夫啊,這就是薛家的大小姐呀。”
“好,好,有這藥就更沒問題了。”老那笑著和茗煙一起出去了。
“襲人姐姐,這個藥霸道得很,”寶釵說,“要用燒酒化開,薄薄地塗一層,塗得要快,又要均勻,只能塗半分厚。薄了不管用,厚了要留傷疤的。”
“薛姑娘,”襲人猶豫地說,“我怕弄不好,要不你來給他塗好麼?”說著把賈五身上蓋的薄被掀了起來。賈五的臀上,腿上,紅的,青的,紫的,不是血斑就是腫塊,沒有一寸好肉。
“天啊,怎麼會這麼狠!”襲人忿忿地說。
寶釵從來沒有見過男人的裸體,此時不由得羞得滿面通紅。襲人也自覺冒失了,不好意思地叫著:“寶姑娘!”
寶釵一咬牙說:“快拿燒酒來!”
寶釵舀一勺藥膏,鋪在自己的手心上,含了一口酒,噴在藥上,揉一揉,就在手心裡化開。
襲人用毛巾蘸著溫水把賈五身上的血汙擦乾淨。
賈五矇矓中覺得下體一陣清涼,好像疼得輕了些。彷彿有一隻軟軟的手在自己臀部的傷處揉著。只聽得襲人說:“寶姑娘,你的手好巧,藥塗得好勻。”
寶釵也在?賈五吃了一驚,自己怎麼光著屁股,真是羞死人了,只好閉起眼睛裝睡。襲人還好說,怎麼寶釵也……真是最難消受美人恩啊。賈五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賈五昏昏沉沉的,只見蔣玉函走了進來,手裡捧著那大紅腰帶,訴說雍王府拿他之事;又見金釧兒進來哭說被推落井,要求給她報仇。賈五半夢半醒,都不在意。忽又覺有人推他,恍恍忽忽聽得有悲慼之聲。賈五從夢中驚醒,睜眼一看,不是別人,卻是林黛玉。賈五猶恐是夢,忙又將身子欠起來,向臉上細細一認,只見兩個眼睛腫得桃兒一般,滿面淚光,不是黛玉,卻是哪個?
賈五心裡一熱,忍著疼,做出嬉皮笑臉的樣子說:“妹妹來了好久了麼,可想死我啦!”
黛玉點點頭,眼淚又一串串落了下來。
賈五眼睛一轉,說:“好妹妹,你拉著我的手好麼,我就不疼了。”
黛玉“嗯”了一聲,握住賈五的手。
黛玉的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