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是這麼過著,每天練一陣武功,然後就去看林妹妹。他把晴雯教的功夫和十四阿哥的秘笈對照起來,只覺得一天天身輕體壯,武功倒是見長了不少。如果現在再碰上弘曆,肯定能打他個落花流水。不過武功再高,以後碰見了槍子兒也沒用。
現在的槍還用的是黑色火藥,一硫二硝三木炭,威力也不怎麼大。要是會造TNT就好了,一杆槍就能改變歷史。唉,怎麼就想不起炸藥是怎麼配的呢?只記得有個諾貝爾是靠造炸藥發財的。最容易造的炸藥好像是硝酸甘油,甘油還好說,可是硝酸哪裡去找呢,真後悔當年沒有好好學化學。
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得有人喊他:“二哥哥,二哥哥。”
回頭一看,是探春。探春笑著說:“一大清早兒的,起來就發呆,是不是又在想你們變法改革的事兒啊?”
“咦,你怎麼也知道了?”賈五奇怪地問。
“我聽趙姨娘講的,”探春滿臉不屑的樣子回答說,“她昨天晚上跑到我那裡,說要我少和你在一起,你混到變法的那幫人裡去了,遲早要倒黴。”
“哦,是這樣。”賈五嘴上應著,心裡卻很有點看不起探春的為人。就是趙姨娘再不好,好歹也是你的親媽,幹嗎老要擺小姐架子,跟當小老婆的媽媽劃清界限?姨娘來姨娘去的,連媽都不肯叫一聲。挺漂亮的一個女孩子,怎麼這麼勢利眼呢。
“二哥哥,你知道鳳姐姐病了,太太讓我來管這個園子,”探春熱心地說,“我也想給咱們家裡搞點改革,先說給你聽聽。那天我去賴大家,和他家女兒說閒話兒,誰知他家那麼個園子,除他們栽的花,吃的筍菜魚蝦之外,一年還有人包了去,年終足有二百兩銀子剩。咱們這園子比他們家大了一倍還多。如果只算比他們的多一半,加一倍算,一年就有四百兩銀子的利息,若此時也出脫生髮銀子,自然小氣,不是咱們這樣人家的事。若派出兩個一定的人來,既有許多值錢之物,一味任人作踐,也似乎暴殄天物。不如在園子裡所有的老媽媽中,揀出幾個本分老成能知園圃的事,派準他們收拾料理,或要他們交租納稅,或問他們一年可以孝敬些什麼。一則園子有專定之人修理,花木自有一年好似一年的,也不用臨時忙亂;二則也不至作踐,白辜負了東西;三則老媽媽們也可藉此小補,不枉年年在園中辛苦;四則亦可以省了這些花兒匠山子匠打掃人等的工費。將此有餘,以補不足。你說這樣行得通麼?”
賈五聽了,不由得心中對探春肅然起敬,這不就是包產到戶麼,“好啊,好啊,”他連聲稱讚,“妹妹這個真是好主意。”
“喲,可見得是哥哥妹妹了,又在互相吹捧啊?”黛玉笑著走了進來。
寶釵跟在黛玉後面,也笑著說:“幸於始者怠於終,善其辭者嗜其利,三妹妹要好好計劃一下才好。”
探春聽了點點頭,翻開花名冊說:“這一個老祝媽是個妥當的,況他老頭子和他兒子代代都是管打掃竹子,如今竟把這所有的竹子交與她。這一個老田媽本是種莊稼的,稻香村一帶凡有菜蔬稻稗之類,雖是玩意兒,不必認真大治大耕,也須得她去,再一按時加些培植,豈不更好。只可惜蘅蕪苑和怡紅院這兩處大地方竟沒有出利息之物。”
寶釵微微一笑道:“你真是公門小姐,這蘅蕪苑其實更厲害。如今香料鋪並大市大廟賣的各處香料香草兒,都不是這些東西?算起來比別的利息更大。怡紅院別說別的,單隻說春夏天一季玫瑰花,共有多少花,還有一帶籬笆上的薔薇,月季,寶相,金銀藤,單這沒要緊的草花幹了,賣到茶葉鋪藥鋪去,也值幾個錢。要是那些媽媽們腦子活泛,種點緊俏的,就更賺錢了。”
“呵呵,要是由著她們去,保不齊鴉片也能種上了。”賈五笑著說。
寶釵的臉色陡然一變,轉身走到窗前,看著籬笆上的花兒。
“三姑娘,三姑娘,”趙姨娘噔噔地跑了進來,“好訊息,好訊息呀!”
黛玉和寶釵忙起身道:“姨娘坐,什麼好訊息呀?”
趙姨娘坐了下來,擦擦頭上的汗,對著探春說:“你舅舅派了好差使了!”
“我舅舅?”探春心裡大怒,你怎麼老怕別人不知道我是小娘養的?正準備頂她一句:“我舅舅是王子騰,早升了九省巡按了!”
“對呀,就是你大舅趙昌,被內務府派去照顧皇上的飲食起居啦!”
“真的呀!”探春一肚子怒氣頓時化為烏有。照顧皇上起居,別看官兒不大,權力可不小,什麼大官都得巴結著他點兒。怕萬一他要是在皇上面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