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的忍,使她的胸口一陣陣地發悶。
這時,一個閃爍著亮光的天外來物墜入桌面上的魚缸,魚缸響亮地“鐺”了一聲。
曦媛從床上一躍而起,小心翼翼地將它從魚缸中撈起來,放在手心裡,當她開啟昏黃的電燈,那塊溼漉漉的發光物已然變成了一顆普通的小石頭,曦媛的心裡不禁一陣發寒。昏黃的電燈跳了幾下,不再發亮。
“是隕石。”一個柔嫩的聲音對曦媛說。曦媛緩緩抬起頭,在白色的月光中,眼前的人竟然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女孩穿著純白的上衣和純黑的半身裙,那是一套民國時期的學生制服。女孩抬頭望了望天花板,彷彿她的視線能透出天花板直達蒼穹。
曦媛清楚地看到,在女孩的頸項與耳根之間,有一道清晰的勒痕。曦媛幾乎不敢呼吸,莫非,莫非石瑤拼起來的夢,以及她的推測都是真的?難道這個女孩就是吊死在紅磚樓上的那個女學生?而她現在就在自己的眼前?!女孩出神地望著屋簷之外的世界,如此保持了十幾秒。曦媛不由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除了雕刻著鏤空龍鳳的屋簷,別無它無。
但,曦媛在這一秒發現,窗紗之外的月華愈發蒼白、強烈,它們正照在女孩柔弱的臉上。月光下,被樹枝擋去的部分形成一片嫋娜的陰影區,映在女孩毫無表情的臉上微微搖曳著。
難道,這又是一個應驗?難道這個女子將要說的話會是曾在夢裡聽過的?曦媛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她的臉色變得蒼白,身體毫無知覺卻緩緩向後退著。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黑色籠罩下的世界除了給人帶來恐懼,別無其它感覺。她真希望天光能突然大亮,黑夜在一瞬間變成白晝,石瑤能突然出現在她的身邊摟著她顫抖的身體。
可此時此刻,這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
她可以確定爺爺的畫像裡畫著的人就是眼前的民國女子,民國女子一直以來就彷彿是生存在曦媛的夢中似的。曦媛有許多不解的問題,然而在這樣的夜晚,那些問題完全凍結在她的腦子裡。
少女的臉慘白得如同一張白紙,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陰森的寒氣,但她的表情卻很和善,絲毫不會讓你感到她是帶著某種惡意而來。
曦媛多少有些忐忑,滿心的疑問到了嘴邊卻欲說無力。民國女子望著曦媛,說:“別怕,我是來告訴你一件事的,你還記得那個奇異的八音盒嗎?八音盒的秘密太多,沒人能揭開它,但是有一本日記能拯救這個冰封的世界。它就在你家後院花叢中的桑樹下。你可以去看看它,但千萬不要帶走它。記住,千萬別帶走它!你是個足夠敏感的孩子,只有你能察覺到他人無法察覺到的東西,所以,為了挽救無辜的生命,我必須告訴你。人的一生若以一百年來計,在你走過生命的四分之一時,你會得到真正屬於自己的愛情。我該走了,天機不可洩露,現實中的每件事,你用心留意就可以破解。” 。 想看書來
蝶葬 第五章(4)
隨即,民國女子走出門外,然後轉過身來對著曦媛揮了揮手中的白色手絹,她的身影在夜色裡越退越遠,越變越小,最後消失在沉沉的夜色裡。臨走的那一瞬,女子的臉上寫滿擔憂。
曦媛霍地在黑暗中坐起,星輝將她的影子拉得格外頎長。竟是一場夢!她拉動燈線,將雙腿垂在床沿外邊,她愣怔地注視著昏黃的電燈映照下的地板,從書桌到床鋪的這一段,隱約有幾滴未乾的水印,靠近曦媛腳邊的,是一顆乳黃色的鵝卵石。
是夢嗎?真的是夢嗎?我怎麼會在床上?
窗外傳來葫蘆絲的吹鳴聲,把黑夜襯托得有些詭異。曦媛走到窗前,將腦袋探出窗外,蒼穹顯得格外的黑與高,星星則多得異常。尋聲望去,除了葫蘆絲的聲響,別無其它動靜。
曦媛披上羽絨大衣,伸手去開屋子的房門。由於夜風有些大的緣故,房門一下子嘎然開啟,同時從門外灌進些許霜粉,令她不由得連打幾個噴嚏。
這個寒假,由於夜間吸入太多霜粉的緣故,曦媛染上了鼻炎。
葫蘆絲的聲音漸漸小了,在整條巷陌間幽幽流動,直到若有若無。曦媛仰頭去看星空,天上的星星近得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墜落下來。她的身體在浩瀚的星空底下宛如一隻白色的蝴蝶。是的,蝶型。這是她的羽絨服的款式,但她自己還未發覺。
曦媛突然把目光停留在東廂房的窗紗上,那間屋子裡透出藍綠色的微光,隨即暗淡下來,不一會又逐漸變得明晰,如此週而復始地交替著亮度。
這裡面有人?
曦媛屏住呼吸……她突然看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