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禎道:“閒著無事,我與阿禕下下棋。”
雲羅令阿青取了棋盤。
雲羅坐在一邊靜看,五六子後,便瞧著慕容禎斂住自己的真實棋技,只露了三分夏候庶棋技的痕跡,不溫不和,似乎不是在下棋,更是在試探慕容禕的棋技。“你們倆是第一次奕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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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可兩勝
慕容禕笑道:“正是。從棋路來看,阿禎的棋藝不俗。”
慕容禎擺了擺手,“我可不敢和你比,你與夏候適的棋技不相上下,我可是甘拜下風。”
慕容禎在裝,明明棋藝好得不得了,雲羅在想,也許慕容禎的棋藝不在夏候庶之下,可在慕容禕的面前卻裝出不算多高超的樣子。他這樣裝著也不閒累?和她下棋,一局也不肯讓,甚至半分都不假,換了一個個,他就全力以赴了。
他是知道她和慕容禕交好的事,偏要在她面前演戲。
阿青備了不算豐盛還算精緻的暮食,是六菜一湯,捧到涼亭裡,幾人用過,掛了燈籠,二人繼續下棋。
慕容禎下了五局,每局皆輸,輸得不算太慘,第一局輸了六子,而第五局只輸了兩子,卻又輸得不著痕跡,彷彿他的棋藝是真的不及慕容禕。
雲羅突地發現,自己又犯了一個錯。慕容禎這個人在她面前裝出一份很大咧的樣子,實則是一個善於掩飾自己的人,是一個真正的高人。在她面前耍痞子、使陰謀,樣樣都得心應手,要不是面前坐著的這人確實是他,連她都要懷疑,這個人換了一個人。
實在不明白,明明棋藝極好,怎麼就能連輸五局給慕容禕呢。
但她卻看得出來,慕容禕每一局都是全力以赴,生怕輸了一般。
一個不甘輸。
一個只求輸,還輸得有技巧,輸得不讓人生疑。
這,就是他們的不同。
一個溫潤如珠似玉,一個正邪難辯。
慕容禎抱拳道:“佩服!你連勝六局,我又輸了。雲羅,可有興趣和阿禕對奕,我是贏不了他,就看你了。”
媽的。在那兒演戲,還裝了一個多時辰,他還不嫌累。
雲羅問:“天色不早了,世子是不是要回府了。”
“你這兒沒客院?”
“只得前後兩院。前院住著奴僕下人,後院住的是我和小蝶、阿青。沒客院。”
只得兩座院子,能住在哪裡。
慕容禎“哦”了一聲,“我且看你們下棋,要是你能贏了阿禕,我便離去。”
雲羅瞪了一眼,執子對奕。
慕容禕是見過她和夏候適下棋,按理雲羅的棋藝與夏候適不分伯仲,可她不在乎勝負。與慕容禎下,她是屢下屢敗。可與慕容禕下,第一局就勝了。“我贏了,你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慕容禎笑著道:“改日向你請教棋藝。”
雲羅未答。
慕容禕目光呆呆地看著棋盤,彷彿有些不可思議的樣子。
雲羅笑道:“哪裡不對麼?”
慕容禕抱拳:“你的棋藝似乎又有長進,竟贏了我兩子。”
“是我運氣好。險勝你而已。”雲羅又問:“還下麼?”
“再下一局。”
各拾棋子入盒,重新佈局。
慕容禎出了綠蘿別苑,夏候逸跟在身後,輕聲道:“雲小姐知道世子的棋藝。”可她竟沒有點破,就任由慕容禎與慕容禕對奕了六七局。
慕容禎道:“她是個驕傲的人,同時也是個聰明人。”
夏候逸道:“若讓廣平王知曉世子棋藝非凡,只怕……”
“慕容禕看似溫雅。最在乎得失成敗,極是自負,既然如此,我何必贏棋惹他不痛快,也給自己找了麻煩。不就是輸幾局棋,我記得南棋聖說過。身為棋手,能控制自己的棋藝收放自如,甚至能掌控成敗,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夏候逸笑道:“世子就不擔心雲小姐把你的棋藝底細透給慕容禕?”
“她不會。”慕容禎回答得很是肯定。“不過這原因……改日我問她。既然當著我的面她沒點破,背後更不會說。”
“世子似乎對雲小姐很瞭解。”
沒有原由,他就是相信她。
棋下了一半,雲羅抬眸時與慕容禕的目光遇了個正著,相視一笑,“你有心事?”
慕容禕擱下了棋子,輕嘆一聲,起身看著夜色中的後園,不遠處就是座庭院,那是雲羅居住的院子。院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