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4)

小說:味蕾上的南方 作者:希望之舟

,森林茂密,懸崖上有樹,似要飛翔,木魚鎮是山中的一條峽谷,或叫一個坪,有一條街,兩邊都是房子,房子照例都是賓館、酒館和土特產商店,北邊有一條河,河上有纜索的橋,河水漫過大小卵石清悠悠流淌,有微涼的聲音在河岸漫溢。

懶豆腐

我以為懶豆腐是一種爽,可能在夏令和冬時都一樣,我感覺到它有一種樸實的神秘,設若沒有對懶豆腐發生興趣,對它的歷史有所瞭解,忽略它的存在是完全可能的。初到木魚鎮時,主人曾問我想吃什麼,我只說了一個合餷,因為聽說合餷有很多年了,到鄂西多次卻沒有吃到,湖北作家葉梅,還有黃岡中學的老校長田忠傑都跟我講過合餷,他們講起合餷來,無不懷著一種無限嚮往的神色。尤其是田忠傑先生,他是1915年出生,讀過張之洞的工業中專,還有湖北革命大學(前身湖北師大),攻數學。我問他在抗日的時候如何讀書的,他說,抗日的時候,學校遷到川東,沒有好吃的,能吃上一頓合餷就是過年。此便加深了我對合餷的印象,那麼,遇到有合餷的地方,那就一定要吃。

合餷是土家族的食物,且是一種至愛。神農架林區有8萬人口,少數民族約有5千人,主要是土家族,分佈在3250平方公里林區(一說3253平方公里,其中有四分之一原始森林至今仍沒有過人的足跡),但是,合餷在神農架叫做懶豆腐,大約含有懶人打的豆腐之意,合餷就是將黃豆浸泡之後,磨了,豆漿豆渣一起煮,加入油鹽和切碎的青菜,吃起來,果然爽,能開胃,三下兩下就把人吃熱乎了,且胃口大開。這有些神奇,與那精心製造的豆腐相比,它吃了更叫人上癮。我是在木魚鎮的鄉村吃的懶豆腐,這是這樣的原始森林裡面,也流行吃農家菜,就是讓沒有受過烹飪訓練的廚子做農家菜,然後品嚐之。這次還加上了武漢的樊紅一家,他們也是專門來吃農家菜的。

畢竟不是鄂西人,我以為懶豆腐適宜開胃和爽口,開席之始吃它半碗開胃,中途酒間吃它一些,尤其在吃臘味的時候,其爽口的作用十分大。懶豆腐的流行區域僅限於鄂西與川東,在川東,它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豆花,或豆花飯,做法繁複一些,加辣椒與肉末。地方人士酷愛,為什麼它沒有流傳出去呢?這是一個謎,猜測不出其中奧秘。神農架林區現在的人口,有許多是外來人,主要是1960年代初進山修路和開伐森林的人和他們的後代。他們現在也是同化了的,提起懶豆腐,他們也是有神往之色。關於黃豆,即通常說的大豆罷,神農架至今還有野生的大豆,生長在海拔1200――1500米的關門山、坪塹一帶。野生大豆的生命力極強,世界大豆王國――美國,上世紀1950年代,曾因大豆孢囊線蟲病席捲整個北美大地,美國大豆瀕臨絕境,後來育種專家來中國引進野生大豆培育出新的抗病品種,美國大豆才絕處逢生。

從木魚鎮開始,我以後遊歷神農架各地,尤其在新華的牛欄頭,都吃到了懶豆腐,它是神農架山人的日常食物,而懶豆腐中的青菜,我以為用微苦的蘿蔔葉子好,但這也是見仁見智,只道是那山、那水方出了那菜,而那人怎麼做,我們且怎麼吃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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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果

神農架的山民,至今叫土豆為洋芋,有時候未及改口說土豆,山民竟聽不懂,縱然土豆是他們的主食之一。鎮上的人,有時會開玩笑:吃什麼啊?洋芋炒土豆!洋芋就是土豆。神農架有一種將土豆整吃的吃法,叫吃洋芋果,美稱為黃金果。蓋神農架的土豆小而圓,小的如豆,大的就如常規市場見到的,在海拔千米上下的山坡地上種植,澱粉含量高,質地細膩,粉甜而香。神農架的土豆,完全可以與山西蘆芽山五寨的土豆相比,只道是神農架的土豆藏於深山人未識。

黃金果是主食之一。將新鮮土豆刨了皮,在鍋中燜熟了,再小火文炕,略淋油小煎,黃金果便黃燦燦油亮亮的了,裝一碗,筷子夾了送入口中細嚼慢嚥,滿口的土豆香。做黃金果的土豆,最好是新挖起來的土豆,山坡上的旱地,新土豆從棕色土壤裡挖出來,原就是金黃滾圓,稱果頗為恰當。土豆本非豆,然取名為豆,如醬油非油,熊貓非貓,土豆因與棕色土壤色澤反差大,刨開土即一目瞭然。我在牛欄頭的天星寨腳下,看餘應綱一家挖土豆,他們一字形排開,人握一鋤,前面擱兩筐,挖了土豆,便揀起擱筐裡。土幹而松,石礫陳雜,間有腐葉,土豆苗與雜草生在一塊,地中間還散種著漆樹。每一株土豆苗下,都有一窩中個和小個的土豆,像一窩金蛋蛋。他們的鋤,柄只一米長,鋤刃兩邊尖角,鋤與柄呈60度角,此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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