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少龍深深地瞧了自己一手帶大的秦君一眼,心中百感叢生,一時都不知是愛是恨,糾纏難分,依肖月潭的指點啞著聲音問道:“一切預備好了嗎?”
小盤點頭道:“萬事俱備,王翦回來了,手上共有三萬精兵,人人驍勇善戰,寡人已著他先潛往雍都附近,好依計行事。”
項少龍皺眉道:“你有什麼計呢?”
小盤有點尷尬的道:“據茅焦的訊息,繆毒準備在加冕禮的當晚,趁舉城歡騰,人人酒酣耳熱之際,盡起黨羽,發動叛變,那時王翦將會把雍都圍困,教繆黨沒有半個人能逃出去。”
項少龍故作不滿道:“王翦回來了,他為什麼竟不來見我呢?”
小盤忙道:“是寡人吩咐他不得入城,上將軍勿要錯怪他。”
項少龍道:“呂不韋那方面又有什麼動靜呢?”
小盤龍目一寒,冷笑道:“他敢有什麼動靜呢?不過當寡人率文武百官到了雍都後,情況將會是另一個局面。”
又有點不敢接觸項少龍的眼光般垂下頭去,沉聲道:“寡人和上將軍去後,中大夫尉僚會留在咸陽主持大局,對付呂不韋,他將持有寡人虎符,守城三軍盡歸他排程。明天寡人會在早朝時宣佈此事。”
項少龍立時無名火起,他雖然說來好聽,但實際上等若同時削掉了滕翼和荊俊的兵權。
要知秦軍一向效忠王室,如若滕荊沒權調動都騎兵,那時他項少龍憑什麼去對付呂不韋?
而且對誰要殺要宰,一切都操縱在尉僚手上了。
項少龍搖頭道:“此事於理不合,現在都衛軍的將領,均是呂繆兩黨的人,新人登場,又無戰功威望,何能服眾,更會動搖都騎兵的軍心,故此事萬萬不可,儲君請收回此意。”
小盤顯然仍有點害怕項少龍,兼之心中有鬼,沉吟片刻才解釋道:“其實寡人此舉,只是針對呂不韋而發,如若他試圖調動都衛軍,便等若叛變,尉僚便可在裡應外合下,一舉把呂黨殲滅。嘿!這當然要滕荊兩位將軍配合。”
項少龍虎目寒芒爍閃,語調卻是出奇地平靜,淡淡道:“那就乾脆讓尉僚任都衛統領吧!”
小盤苦惱道:“但這擺明針對呂不韋,那賤人怎肯同意?”
項少龍好整以暇道:“既是如此,儲君索性把虎符交給滕翼,只要冠禮吉時之後,儲君便成秦國之君,那時再不須太后同意,亦可操控咸陽諸軍,豈非勝於現在般打草驚蛇。”
他明白小盤為了哄他到雍都去,絕不會在此時與他正面衝突,在心理上他亦乏此勇氣,所以乘機漫天索價。看小盤怎樣落地還錢。
事實上小盤想控制的只是都騎兵,都衛兵怎會放在他眼內,偏是無法說出口來。
好半晌後,小盤讓步道:“即是如此,我一切依舊,我會使尉僚領兵駐在咸陽城外,若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可增援滕荊兩位將軍。”
項少龍心中暗笑,任尉僚三頭六臂,由於不知是自己在暗中主事,必會吃個大虧。
他這時再沒有和小盤閒聊的心情,借病休息未愈為託詞,返家去了。
第六章 戰雲密佈
回到烏府,才知琴清來了,正和紀嫣然在廳喁喁細語,兩女均是神色疑重,見項少龍回來,勉強露出笑容。
項少龍坐下詫道:“什麼事這麼神色緊張。”
紀嫣然道:“儲君正式下了諭旨,著清姐隨駕到雍都去處理冠禮的大小事宜,清姐正為此事煩惱,去又不是,不去又不行。”
項少龍劇震道:“知我者莫若嬴政,這一招命中我的死|穴要害。”
琴清愁容滿面地幽幽道:“不用理我不就成了嗎?諒他尚未有遷怒於我的膽量,以後看情況奴家才到塞外會你們好哩!”
項少龍回覆冷靜,決然搖頭道:“不!要走我們必須一起走,否則只是那牽腸掛肚的感覺,已足可把我折磨個半死。”
聽到項少龍這麼深情的話,琴清感動得秀眸都紅了。
紀嫣然:“嫣然可扮作清姐的貼身侍婢,有起變故,亦可應付。”
項少龍呆了半晌,才作出反應道:“這確是個可行的辦法,且教別人想像不到。必要時我還可使荊俊親到雍都接應你們。講到飛簷走壁之術,有誰比得上他呢?”
琴清赧然道:“我也想學項郎攀牆越壁的方法,你們肯教人家嗎?”
項少龍和紀嫣然聽得面面相覷,琴清這麼嬌滴滴的斯文美人兒,若學精兵團攀高爬低,會是怎樣一番光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