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嫣然深深看著他,露出思索的表情。項少龍心叫不好,這美女顯然對事物充滿好奇心,很容易受到新奇的學說吸引,若給囂魏牟得到了她,連他亦感痛心和不值,忍不住道:“人和禽獸怎麼相同呢?即管不同的禽獸也有不同的生活方式。”
囂魏牟冷笑道:“生活方式可以不同,本性卻不會有異。”
項少龍怎會對他客氣,瞪著他微笑道:“人和禽獸所以不同,就是不受本能和慾望的驅策;甚至能因更大的理想而捨棄本身珍貴的生命。禽獸四足著地,但我們卻可站立起來,雙手因不用走路,變得更精細靈巧,製造出這所房子和一切的用品,禽獸有這本領嗎?”
囂魏牟顯是曾對這問題下過一番研究,嘲弄道:“你說的只是本領,而不是本質,鳥兒會飛,人可以飛嗎?魚兒可在水底生活,人可以在水底生活嗎?”
項少龍絕非理論家,不過這時勢成騎虎,硬撐下去道:“我說的正是本質,人類因為腦子的結構和禽獸不同,所以會思想,會反省,除了衣食住行外,還需要精神的生活;但禽獸一切都是為了生存,食飽就睡,時候到便交配;禽獸在大自然裡是茫然和被動,人卻可以對抗自然,克服自然。這就是因為人有著不同的本質,懂得進步和發展,使他們凌駕於禽獸之上。”
項少龍這番不算高明的理論,在二十一世紀可說人盡皆知,但對這時代的人來說,卻是非常新穎,使得紀嫣然等立時對他刮目相看。
囂魏牟顯然未想過這問題,怒道:“有什麼不同,人腦獸腦我全看過,還不是骨殼和肉醬吧!”
項少龍哈哈一笑道:“你正說出了人和禽獸的最大分別,禽獸會研究它們的腦和人的腦有什麼分別嗎?”
囂魏牟一時語塞,兩眼兇光亂閃,恨不得生裂項少龍。
鄒衍雖不同意囂魏牟人應學禽獸般放縱的理論。但一來大家同是齊人,他亦想在紀嫣然前教項少龍受窘,蛋裡挑骨頭道:“項兄剛才說人和禽獸的不同,是因為我們可站立起來,那猩猩和猿猴都可以站著走路,又該作何解釋呢?”
項少龍呆了一呆,暗忖自己總不能向他們解釋什麼是進化論,幸好腦際靈光一閃道:u分別仍是腦子的結構。”並摸著前額道:u猩猿都沒有我們這前額,所以它們的注意只能集中到眼前這一刻,不會想到明天,但我們卻可安排和籌劃明天的事甚或一年後或十年後的事。”
事實上項少龍的思路說辭已頗為凌亂,但眾人都知道猩猩確是沒有前額的,所以都覺得他有點道理。
紀嫣然鼓掌嬌笑道:“真是精彩,我這裡已很久沒有這麼有趣的辯戰了。”
美目飄往項少龍,甜笑道:“這位先生,恕嫣然還未知道閣下是誰呢!”
項少龍呆了一呆,心中叫苦,自己一時忍不住胡謅一番,千萬不要教她看上了自己才好。
第二章 楚墨符毒
紀嫣然問起項少龍來歷,信陵君忙道:“這位是來自趙國的首席劍手項少龍,嫣然你記著了。”
紀嫣然含笑看了項少龍一眼,眼光回到韓非身上,項少龍雖鬆了一口氣,知道她仍未u看上”自己,但又禁不住大大失望,似感到被傷害了,矛盾之極。
譚邦湊近項少龍低聲道:“這是紀嫣然的規矩,只能由她詢問名字身份,老夫來了這裡不下二十次,她仍未問過我是誰呢?少龍你已使她留有印象的了。”
項少龍湧起男性的尊嚴。暗忖橫豎自己不可追求她,何用看她的臉色做人,只見她獨對韓非談笑,其他人只能在旁幹瞪著眼看,無名火起,當然也混有點被冷落了的嫉忌和醋意,長身而起。
信陵君一呆道:“少龍!你要幹什麼?”
紀嫣然亦轉過頭來望向他,俏目異采一閃,顯是此刻才發覺到他完美的體格和威武的風采。
項少龍故作瀟灑哈哈一笑道:“紀小姐確是麗質天生,項某有幸拜識,告辭了!”
紀嫣然微一愕然,然後像看穿了他心意般淺笑道:“項先生還會在大梁留多少天呢?”
項少龍見她毫無留客之意,心中氣苦,亦感大失面子,表面卻裝出不在乎的樣子,淡淡道:“怕還有好幾天吧!”
信陵君等亦無奈站了起來,陪他一道離去。
回信陵府途中,在馬車內信陵君怨道:“少龍你也不知自己錯過了什麼好機緣?紀嫣然難得有這麼多的笑容,說不定會彈琴唱歌娛賓呢!唉!”言下大為惋惜,可知紀嫣然的歌聲琴藝是多麼卓異。
項少龍想的卻是離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