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同沒辦法,只好同意。
腎病醫院的住院部不讓家屬晚上陪床,因為都不是急症,不過包大同留下來的時候,護士們都裝作不知道,允許了他,這更說明五號病房有問題。也許她們以為一個健康的男人在,五號病房不會再出事了吧。
當夜幕降臨,黑暗像一隻巨大的手,把醫院和外面仍然進行的喧囂隔離了開。因為走廊空曠無人,一點小小的聲音都能讓回聲傳出很長,似乎是從地獄傳來的呼喊。
氣氛有些緊張和恐慌,包大同是感覺得到的,一到晚上,護士們路過五號病房都是快速透過,而病人則根本不到這邊來,偶爾看到包大同和花蕾的時候還竊竊私語。
一直耗到很晚,花蕾還是不敢睡,直到包大同承諾一直呆在她身邊,她也太累了,才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而包大同則合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雙腳架在床邊。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正當他也昏昏欲睡的時候,忽然聽一聲水珠落地的聲音,可能因為太過寂靜的緣故,感覺格外清脆刺耳,好像有一根冰涼的手點在熱乎乎的額頭上似的,讓人在瞬間醒來。並且十分清醒。
哪裡來的水聲?!
包大同沒動,呼吸仍然均勻著。眼睛也沒有睜開,甚至連陰眼都掩蓋著,只悄悄瞄著整個病房。
門,動了一下,卻沒有開,一條黑影從門縫中費力的擠進來,慢慢站到二號床位前,靜止不動,似乎要站一輩子似的。
藉著冬天慘白地月光,包大同看清那條影子是一個年輕女孩,一把異常濃密的長髮下是一張腫得變形的、發黃的臉,身體也很“胖”,像是吹起來的汽球,藍白條的病號服彭脹到了最大的限度。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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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晌,她幽幽的嘆了口氣,慢慢躺在床上,側著身,背對著窗戶的方向,整個身體沒有清晰的輪廓,似乎只是一片巨大陰影,卻壓得床發出“吱呀呀”的呻吟聲。
花蕾一動,醒了。
她緊張的坐了起來,看包大同還在打盹,根本沒反應,立即擰亮了床頭燈。
在她的眼中,房間內並無異物,她睡在四號床,最靠近窗戶,藉著燈光向外一看,見一號床和三號床都好好的,唯有二號床,護士鋪得整整齊齊的被單不知為什麼亂了,而且在床上有一個暗色的痕跡,看樣子是一個人躺在床上。
耳邊,滴答聲不斷傳來。而且越來越急,似乎就來自二號床那邊。
她嚇壞了,一下從床上跳下來,想搖醒包大同。但腳一落地,卻感覺冰涼綿軟,如果不是包大同適時把她攔腰抱起,她幾乎尖叫。
“哪兒來的水?”包大同皺眉,假裝沒看到那黑影。
此時的黑影好像被放了氣的氣球一樣,變得極其瘦弱。女孩還是原來的那個,但臉色枯黃,一對眼睛大得好像要掉出眼眶,嘴唇白得像是沒有,寬大的病號服下,彷彿瘦得只有骨頭了。
“會不會是哪裡漏水?”包大同又說了一句,把花蕾放在床上,順便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倒不是藉機揩油,而是提醒花蕾,此處有異物,不要驚慌,他會處理的。
花蕾心領神會,緊緊縮在床上,“又沒有水管,怎麼會有水,好像是從那邊床上滴下來的。”她一指。
“瞎說!”包大同一邊“斥責”,一邊走到二號床邊,見那床上有一個人形的水印子,本來乾燥的床上正向外溢位水來。
“無意間”抬頭一瞄,那黑影正瞪著他,幸好他訓練有素,不然差點做出反應。
“奇怪,我下午親眼看著護士換的床單床墊,明明是乾淨的啊,哪來的水?”他喃喃自語著,“不會是水床吧?要不我去找下護士?”
“別扔下我,我和你一起去!”花蕾差點跳下來,但一看到地面上的水,又縮回了腳。
“笨蛋,叫護士不是非要自己去的。”包大同看到那黑影向他走來,咬牙裝作不知道,看她穿透自己的身體,走到花蕾身邊去。
花蕾什麼也看不到,卻打了個寒戰,抱緊了手臂,包大同連忙藉機跑過去,把她抱在懷裡,隔斷了那黑影的舉動。剛才他冷眼旁觀,感覺這黑影有極深的怨念,但對花蕾似乎並無惡意,看樣子要撫摸她,是羨慕花蕾有生機勃勃的身體嗎?
但這樣是不行的,花蕾命格弱,一定會受了陰氣的侵擾而生病。
他隨手按響了床頭鈴,可等了好半天護士才過來,而且是三名一起來的,神色間有點戰戰兢兢,她們進來的同時,黑影隱沒在了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