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行緩步上前,行至她的面前,“昨夜,申屠尊對你說了什麼?”
玉汝恆抬眸看著雲景行,卻避而不談,“景帝何時動手?”
雲景行見她不願提及,便也不問,只是坐在方榻旁,“我在等人。”
“奴才明白。”玉汝恆知曉雲景行有他的堅持。
雲景行見她不說話,他本就不喜多言,只是這樣坐著,偶爾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玉汝恆沉默不語,她前來這處,不過是想找一個僻靜的地方,也許,只有這個地方,那些番子跟暗衛才不會靠得太近。
“你有心事?”雲景行見她不說話,只是這樣安靜地立在一旁,那白璧無瑕的臉上,平淡無奇。
“不過是一些瑣事罷了。”玉汝恆收斂思緒,對上雲景行看來的目光,她低聲回道。
“坐吧。”雲景行淡淡地開口。
“是。”玉汝恆微微行禮,便坐在了一旁,抬眸環顧著眼前空空如也,連熱茶都沒有,她隨即起身,便踏出了宮殿。
雲景行只是坐在方榻上,淡雅的身子,沒有一絲的移動,只是看著玉汝恆的身影,陷入了沉思,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何看到她的眼神,會覺得很親切呢?
不一會,便見玉汝恆端著托盤走了進來,他稍稍回神,便見她已經端坐在一側,斟滿茶雙手遞給他。
雲景行接過茶杯,他指尖的傷口已經痊癒,玉汝恆起身,便行至床榻旁的几案上,並未看見她上次留下的散瘀膏,她折回行至他的身旁,“景帝,那散瘀膏在何處?”
雲景行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淡然地開口,“碎了。”
玉汝恆見他眼神閃過一抹異樣,似是瞭然,隨即自懷中的錦袋內拿出一瓶,“幸而奴才這處還有一瓶。”
雲景行緩緩地放下茶杯,主動將手伸向她的面前,“這一瓶我會小心保管,不會碎。”
玉汝恆見他如此主動,便立在一旁仔細地在他依舊還未消腫的手指上擦著高藥,冰涼的觸感,帶著絲絲的暖意,自十指直抵他的沉寂的心,他的手指依舊微微地顫動著。
他盯著玉汝恆發呆,久久地無法回神。
宮殿內射入了暖陽,使得殿內透著淡淡地暖意,玉汝恆仔細地擦過藥膏之後,便將瓷瓶合起,雙手遞給他。
雲景行自她的手中接過瓷瓶,指尖碰觸在她的掌心,平靜的心也隨之動了一下,就像是海邊的沙粒拂過,酥酥麻麻。
玉汝恆收起手,看著時辰差不多,便起身告退。
雲景行不過是輕輕點頭,便目送著她離開,自始至終都未曾離開過方榻,手指握著那瓷瓶,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度,他的嘴角莫名地上揚……
玉汝恆離開東宮,便看見小冬子迎了上來,垂首立在她的面前。
“奴才見過玉掌印。”小冬子躬身一禮。
玉汝恆眼神淡淡地應道,“可是廠臣傳話?”
“正是。”小冬子低聲應道,“請您前去司禮監。”
玉汝恆不禁疑惑,適才見過面,怎得又要傳她前去?
小冬子躬身走在玉汝恆身側,低聲道,“玉掌印,昨夜樂安宮死了人。”
“死了誰?”玉汝恆不禁問道。
“昨夜皇后娘娘犯病,殺了兩名宮女。”小冬子低聲回道。
玉汝恆眸光一暗,這些時日她一直待在都知監,對宮內的動向不似以往瞭若指掌,也不至於如此閉塞,皇后宮中死人亦是大事,怎得未透露出半點風聲?此事甚是蹊蹺。
“你這些時日都在做什麼?”玉汝恆雙眸直視著前方,不過是有意無意地啟唇。
“奴才知曉您高升,不便前去,便一直安分守己地待在司禮監。”小冬子機敏地開口。
“那日在占星臺處出現的玫紅短裝女子是誰?”玉汝恆低聲問道。
“她是肅親王之女,名為司徒青顏,乃是青顏郡主,與她一同前來的便是離世子,司徒墨離。”小冬子如實回稟。
“就是那個喜歡獨愛血的紈絝世子?”玉汝恆聽聞過此人,不過,在她看來,那夜他的表現,實在是耐人尋味,親眼所見,並非事實。
小冬子低聲應道,“正是。”
“這些時日可有何訊息?”玉汝恆繼續向前走著,這一望無際的永巷,她的眼中卻並未任何的情緒。
小冬子連忙回道,“奴才也只是偷聽到,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說來聽聽。”玉汝恆側眸倪了一眼小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