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究竟想學我那幾樁本領呢?“李成化道:”別的本領,弟子還想慢一步再學。現在弟子所最最拜服而羨慕的,就是能將身子倏長倏短,及在霎時間能使敵人眼簾前起了一片烏黑。師傅能先將這兩手教給我麼?至於鋼刀砍在身上,可以運股氣抵住,不使受一點兒傷,這恐怕是一種絕高深的內功,不是一時所能學得會的罷?“鏡清笑道:”原來你看中了我的這兩手工夫了。不過這兩手工夫,一名孩兒功,一名烏鴉陣。你不要小覷他,倒也不是短時間中所能學得會的。你既然願從我學習,我總悉心教授你。大概能用上五六年的苦功,也就不準學會的了。“李成化聽得鏡清已肯收他為徒,並肯把這兩手工夫教給他,當下十分歡喜,忙又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行了拜師大禮。從此便在鏡清門下,潛心學習起來了。可是這一來不打緊,更把鏡清的聲名,傳播得絕遠,竟是遐邇皆知,不但是在這濰縣周圍的百里以內,就是在幾百裡幾千裡外,也有負笈遠來,從他學藝的,鏡清又來者不拒,一律收錄,竟成了一位廣大教主了。
只是一樁,人數一多,不兔良莠不齊。就有許多地痞無賴,混進了他的門中。這些人從前沒有什麼本領,已是無惡不作。如今投在他的門下,學會了幾種武藝,更是如虎添翼,益發肆無忌憚的了。所以,在地面上很出了幾樁案子,總不出奸盜淫邪的範圍。就中有個鄭福樣,綽號小霸王,更是人人所指目的,也可算是這一群惡徒中的一個領袖。以前所出的這幾樁案子,差不多沒有一樁是和他沒分的。這一天,他同了幾個和他同惡相濟的壞朋友,到大街小巷去逛逛。在一頂轎子中,臆見了一位姑娘,年紀約莫十八九歲,生得十分美貌。雖只是驚鴻一瞥,露眼間,這乘轎子已如飛的抬了走了,然已把這個小霸王,瞧得目瞪口哆,神飛魄越,露出失張落智的樣子。
一個同伴喚小扇子張三丰的,早把這副神情瞧在眼中,就把肩膊略略一聳,笑著說道:“鄭兄真好眼力。莫非在這一霎眼間,已把這小雌兒看上了麼?”鄭福祥聽了這話,驚喜交集的說道:“難道你也瞧見了她麼?你說她的小模樣兒,究竟長得好不好?”張三丰又諂笑道:“我並不是今天第一次瞧見她,她的模樣兒,已在我眼睛中好似打上一個圖樣了。她的眉峰生得怎樣的秀,她的眼兒生得怎樣的媚,我是統統知道,畫都畫得出來呢。”鄭福樣很高興的說道:“如此說來,她是什麼人家的女兒?住在什麼地方?你大概也都知道了。”張三丰道:“這個不消說得。”說到這裡,忽又向路旁望了一望,裝出一種嘻皮涎臉的樣子,說道:“鄭兄!這裡已是三雅園了。
我們且上去喝杯酒,歇歇力罷。在吃酒的中間,我可以一樁樁的告訴你。如此,你這頓酒,也不能算是白請我吃的啊。“說了這話,又把肩兒連聳了幾聳。鄭福祥笑著打了他一下道:”你這人真嘴饞之至!借了這點色情,又要敲起我的竹槓來了。好,好,好!我就做上一個東道,也算不了什麼一回事。“隨即招呼了眾人,一窠蜂的走上了三雅園酒樓,自有熟識的夥計們招呼不迭。
這時還沒有到上市的時候,一個酒樓上,冷清清的並無半個酒客。他們便在雅座中坐下,要酒要菜,鬧上一陣,方始靜了下來。鄭福祥忙又回到本題,向張三丰催著問道:“這小雌兒究竟是什麼人家的女兒?又住在什麼地方呢?”張三丰滿滿的呷了一口酒,方回答道:“她便是張鄉紳的女兒,住在東街上那所大屋中。鄭兄,我可有一句話。這比不得什麼閒花野草,看來倒是不易上手的呢。”鄭福祥陡的把桌子一拍道:“咄!這是什麼話,無論那個姑娘,凡是被我姓鄭的看中的,差不多已好象入了我的掌握中了,那會有不易上手的?”那班狐群狗黨,見他發了脾氣,忙也附和著說道:“不錯啊,不錯!這是決沒有不上手的。我們預先替鄭兄賀一杯罷,大家來一杯啊。”誰知等到眾喧略止,忽聽外面散座中,也有一個人拍著桌子,大聲說道:“不錯啊,不錯!來一杯啊。”倒把眾人嚇了一跳,鄭福祥正靠門坐著,忙立了起來,一手掀起門簾,同時便有幾個人和他一齊探出頭去,向著外面一望。只見散座中,不知在什麼時候,已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獨個兒據著一張桌子,朝南坐著。衣衫很不整齊,而且又敝舊又汙穢,一瞧就知是個酒鬼。當眾人向他望的時候,又見他舉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嘖嘖的稱歎道:“不錯啊,不錯!這真是上等紹興女貞酒。再來一杯啊。”說著,又拿起酒壺,自己斟酒了。眾人見此悄景,才知上了這酒鬼的當,不覺一齊失笑,重行歸座。
卻又聽那張三丰說道:“剛才確是我失言了。鄭兄的本領誰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