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有甚麼聲息,裡面毫不聽得。
這裡面也不論有多大的聲響,只要關上房門,那怕就站立在門外的人,也簡直和聾了的一樣,因為我白天睡午覺,最怕有聲響。就被驚醒得再也睡不著了。為此弄這們一間房子,連我自己的丫環,都不許進來。“柳無非心中羨慕不已。六姨太回身退了出去,順手將房門帶關了。柳無非走到床頭,輕輕將櫥門一拉,看櫥裡果和一間小房子相似,並有一盞小玻璃燈,點在櫥角上,照見櫥裡不但有一個金漆馬桶,並有洗面的器具,琉璃燈側還懸掛了一軸五彩畫。
柳無非這時忽聞得一種極淫豔的香氣,登時覺得渾身綿軟,心旌搖搖不定,兩肋發熱,自知是因為多喝了幾杯金波酒,連忙解衣坐上馬桶,兩眼不由得望著那軸五彩畫。那畫不望猶可,一落眼真教人難受,原來是一幅極淫蕩的春畫。柳無非初看時,嚇得掉過臉不敢多望,只是兩眼雖望在旁處,心裡再也離不開那畫,覺得房中沒有人,我何妨多看看,這類東西是輕易看不見的。
誰知越看越不捨得丟開,慾火也就跟著越發騰騰蒸上,不能遏抑,卻又恐怕六姨太送解酒的東西進來,撞見了不好意思。只好硬著心思起身,決然步出來。關了櫥門、整理了衣帶。覺得這房裡的香氣,比櫥裡更甚,看壁上也掛了好幾幅工筆畫,以為這壁上的斷不是春畫。柳無非本是會畫的人,尤喜工筆畫,就近看時,不是春畫是甚麼,並且每幅畫上,都是一男數女,妖褻不堪。柳無非正在春興方濃的時候,再加上看了這類東西,那裡還講得上“操守”兩個字,兩腳竟軟得支不住身體了,就到床上橫躺著,一顆心不待說在那裡胡思亂想,正在此時,忽見馬心儀從床後轉出,走近床前,笑嘻嘻的打了一躬。不知馬心儀將怎生舉動?且待第八十八回再說。
第八十八回 馬心儀白晝宣淫 張汶祥長街遇俠
話說柳無非眼望著馬心儀笑嘻嘻的向他打了一躬,說道:“好妹妹,你真想死我了。”柳無非嚇得心裡一跳,正待掙扎起來,無奈在醉了酒的時候,身體不由自主。馬心儀來得真快,只一霎眼工夫,已被摟抱入懷。柳無非身體既不能動,惟有打算張口叫六姨太快來。不張口倒也罷了,口才張開,隨即就被塞進一件又軟又滑的東西來,只塞滿了一口,不能出聲。動不能動,喊不能喊,掙扎又無氣力。此時的柳無非,除了聽憑馬心儀為所欲為外,簡直是一籌莫展,因此柳無非遂被馬心儀玷汙了。馬心儀最會在婦人跟前做工夫,柳無非一落他的圈套,便覺得他是個多情多義的人。大凡婦人一被虛榮心衝動,“操守”兩個字是不當一回事的,只有如何才能滿足自己的慾望,倒是馬心儀還存了幾分畏懼鄭時的心思,明知道鄭時有殺柳儒卿的事,因恐怕對柳無非說出來,柳無非不能忍耐,在鄭時跟前露出形跡來。
鄭時機智過人,必能看出其中毛病。萬一因這姦情事,彼此弄決裂了,鄭時不是好對付的。
此時的馬心儀心目中,只覺得鄭時可怕,以為張汶祥不過一勇之夫,不足為慮的。幸虧馬心儀不把張汶祥放在心上,方有以後驚天動地的事鬧出來。若馬心儀將張汶祥和鄭時一般看待,那就難免冤沉海底了。這是題外之文,不去敘他。
且說馬心儀既誘姦了柳無非,就每日教六姨太藉故將柳無非接到上房裡來,以滿足雙方的獸慾。鄭時雖也是一個好色之徒,然尚顧體面,不似馬心儀這般不擇人不擇時不擇地,公然白晝行淫。鄭時自進巡撫部署院後,每日除了同張汶祥去外面閒逛些時外,總是獨自坐在西花廳裡看書。
白天非有事故,並不和柳無非在一塊兒廝混。也不是鄭時對柳無非的愛情減少了,不願意親密。
一則因已成了眷屬,自以為夫妻是天長地久的,不必和露水夫妻一般的如膠似漆。二則因柳無儀與柳無非不曾離開過,姐妹的感情厚,歡喜時刻在一處笑談。並且馬心儀的六姨太太和春喜也不斷的到柳無非房中來,自覺坐在一塊兒不方便。加以鄭時喜讀書,日常手不釋卷,夫妻在一間房裡坐著,總不免有些分心,不如獨自在花廳裡的清靜些。因此六姨太每日來引誘柳無非到秘室去行淫的事,鄭時絲毫沒有察覺。
馬心儀的慾望若是容易滿足的,便不至有了六個姨太太,又弄上了春喜,還要想方設法的鏽奸柳無非。即是個逞欲無厭的人,初與柳無非成奸的時候,似乎很滿足,及至每日歡會,經過若干度之後,趣味就漸漸的減少了,一縷情絲,又不知不覺的繞到柳無儀身上去了。尋常愛情專一的女子,醋心也非常濃重。和馬心儀鬼混的這些婦女,既無所謂愛情,便也沒有甚麼醋勁,並巴不得多拖